魯班盒在羽霓裳的手裡變換著形狀,終於開了!那木匣子被開啟,裡面居然是玉璽!而且這玉璽缺了一個角,據說,當年,平安公主年幼,拿這玉璽玩耍,摔壞了一個角。
羽霓裳的指尖觸到錦盒裡的玉璽時,後頸瞬間滲出冷汗,這玉璽是真的!六皇子偷了玉璽!她強迫自己屏息,用手指量著玉璽的長寬,她的手心滲出了細細的汗。
車廂外傳來,大門發出吱呀聲響,六皇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六皇子出來了!她幾乎是將玉璽砸進錦盒,指尖被盒角硌得生疼,也不顧上了。魯班盒在她指尖翻動,快了,快要復原了!魯班盒被放回去的瞬間,車簾被猛地掀開,六皇子身上特有的藥味混著熱浪撲面而來。
羽霓裳斜靠在在軟墊上,掌心還殘留著玉璽的溫潤的觸感,卻假裝剛醒,仰頭輕笑:“殿下終於來了,我等得都快睡著了。”
羽霓裳餘光瞥見六皇子掃過錦盒的目光,她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生怕六皇子會聽見她的心跳。
“你怎麼流了這麼多的汗?手心也全是汗。”六皇子拉過她的手,拿出帕子給她擦汗,他一半關心一半猜忌地看著她。
“剛剛做了個噩夢,夢到了爹孃。”羽霓裳垂眸斂去眼底冷意,袖口輕輕擦拭溼潤的眼角,顫聲道,“讓殿下費心了。”
她刻意讓聲音帶著未褪的哽咽,身子微微顫抖,彷彿還沉浸在夢境的悲傷中,以掩飾自己剛剛的緊張。
六皇子見狀不耐地皺起眉,隨手擺了擺手:“哎,都過去的事了,何必還掛在心上。”
話音未落,他長臂一攬,將羽霓裳禁錮在懷中,下頜重重壓上她的發頂,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莫要再這般哭哭啼啼,待他日我登上高位,我定讓你做皇后,這萬里江山,都將是你我的掌中物。”
懷中的人僵著身子勉強擠出笑,唯有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成拳,將指甲掐進掌心才壓下滿腔恨意。——越是深挖越是心驚,每日這面上帶笑的六皇子,背後卻有那麼多不堪。
鴻舞館的秦舞兒在歡場收集到的資訊一點點匯總到羽霓裳的手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契丹公主每幾日便會來六皇子府,這便是契機!
只要有共同利益,便可成為同盟!
二人各懷心事,很快達成默契——契丹公主助羽霓裳假死逃脫。羽霓裳幫契丹公主打壓六皇子,這樣契丹公主便可以藉故接近六皇子了。
假死案後,契丹公主本應該放羽霓裳自由。
可六皇子大張旗鼓尋玉璽的事情瞞不住。契丹公主不是蠢人,自然猜到了各種原由,便囚禁了羽霓裳。
深巷小院眾,四方高牆圈住的天空僅有巴掌大,秦舞兒已經將編好的謠言四散,此時霓裳可以脫困了。只要她想走,便有的是辦法,只是她在等,等一個破局之人,她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絲期許。
當容浚業從天而降,宛若她的天神,她笑了,她賭對了。當容浚業摟住羽霓裳的腰時,她順勢將頭靠在了容浚業的肩頭,她能感受到容浚業衣裳下緊繃的肌肉,能看見他不自然的表情。
羽霓裳將頭埋得跟深了,嘴角壓都壓不下去,她終於確定——他的心中有她。——秦舞兒不負所托,大街小巷傳滿“六皇子殺害太子和二皇子”的歌謠。六皇子亂了陣腳,開始急躁起來,他要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