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

第33章 心懷四海

兩國風光無限好,南唐自有那萬世萬載皆傳頌的江南秀色江南好,大夏也有那萬里連山的蜿蜒,一眼不望邊的北地高原。

相比較兩者,都是各有千秋,看慣了山路十八彎的人,則多是希望見識見識所謂的江南好,好景好物美嬌娘,而那見多了江南秀色的人呢,也是恰恰相反,更希望去眺望那異國風情萬種的名山大川。

所以也形成了奇奇怪怪的景象,兩國人並不是有多麼地吹捧自己家國的秀麗江山,奏歌長吟,反而更加地嚮往那異國的風情萬種。

當然了,雖說是兩國,但都是中原,這些文人雅士倒是巴不得中原統一,這樣好山好水好風光,周遊也不需要那麼麻煩,可這等想法卻是苦了百姓的。

雖然不至於,但卻是沒來由地羨慕起了那三教九流的僧人,可以不需要什麼通關文牒,就可以去這去那地傳佛講道,若是可以保住財產,這些個王權達貴早就想出家了,一來可以行些方便,這二來呢,還可以沾沾佛門喜氣,不去妄自菲薄地想能不能成佛,但若是可以,那也是賺大發了的買賣。

南唐以東,一名身披袈裟煜煜生輝,手持禪杖的駝背老僧緩慢邁動步伐地走著。

南唐的大規模滅佛,已經在著手和策劃,這位老禪師此行,無異於是自投羅網了。

老僧已經在佛門禪宗待了許久的歲月了,久到同個歲月的人都早已紛紛逝去,基本上無人記得他尊姓大名,早知道這個必定能煉出舍利子的老人可能大限將至了,卻每天都活著,實在是不敢相信,那樣的暮氣之下,居然還可以續著那一口氣。

老僧就這麼裹著袈裟,不為人知地輕輕鬆鬆穿過去南唐最為動盪不安,烽火狼煙的楚州,接下來就是一路向東南,不曾停歇過。

一路上不飲一口水,不吃一口飯,甚至連凡人的“排雜”都可以輕輕鬆鬆地省了去,南唐這邊很多人可只是聽信而已,並不知道這個僧人打哪來,上哪去,要幹何等大事。

其實大多數人都是看見了的,老禪僧自東往西南,去的正是南唐麾下的州郡山河,不得不一一感嘆,連這老僧人都按耐不住吧?卻不知此行圖謀者甚大,圖謀者還在自謀生路,而被算計的人,則是開始爭渡,若是結果不如意,那麼註定是一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生死相搏。

但世事無常,世事無奈人無奈,有時不去爭,不去計較那些得失是非,錯過即是錯過了,倒不如整理好行囊繼續走路……

可若世人皆是這般想法,那便不是你來我往,爾虞我詐的世道了。

這位老禪僧愈發靠近南唐,其閉合良久的雙目也愈發睜開一絲……佛門可渡去七情六慾,佛祖可渡去人世煩雜,但大抵都不如自己出手,哪怕是佛家最是修道證果的僧人,大多也都是遵循這個道理,儒家震怒就不止吟詩作賦,道門震怒就絕不止修道求長生,同是如此,難道佛門就沒有震怒之時,永遠只會誦佛誦經?

………………………………

章州巽瑤郡城內的書樓之上,那句蒼老的聲音響起:“好一個偷樑換柱!”

階梯傳來的腳步聲也愈發沉重,一名麻衣老者挪了挪步伐,慢悠悠地走過,徑直坐落在皇帝的身側,陳天行則是止住了那嘻嘻笑笑的模樣,凝重地站了起來,沒有再坐著,直至老人點頭示意,他才敢正襟危坐般落座,這並不是不給皇帝面子,因為這老人,本就經皇帝授意,這位位居三師三公中,太保職位,同時又是一朝國手的老人,有著莫大殊榮。

安卯飛雙手合十,倒是絲毫不懼怕這個老人那帶著陰翳般的眼神,自然,老人也並沒有再看著他,僅僅是把玩著衣物上吊著的一小塊玉佩,淡淡道:“小和尚,你說這佛該平呢?還是不該平呢?世有言佛前叩首,便直入六道輪迴,那輪迴不就是死了?可叩首有何用處,老夫不見得,更不視得,如果你覺得其中玄奧能夠吐露一二,大可以一吐為快,我自是洗耳恭聽,如若也說不出來,那不必怪我以大欺小。”

對於這番的刻意刁難的話語,安卯飛卻是笑了笑,此番而來,自然便打好心思,是來說佛授經的,大可以不必理會這些苦難事,靜了靜心平淡道:“佛不爭世事,單論的僅僅是本心,叩首也並非叩首,叩的是往生極樂,那六道也並非死去,指是那已改的本性,這才是佛……”

李玄機抬手撫須,嗤笑道:“說的確實是好,不過佛門向來斂財,那民間百姓所拿去孝敬佛祖的香火錢,多少成為了僧家的金磚玉壺?如今大可以拿出來補添在戰場之上了,沒有國土,哪裡來的佛?哪裡來的地方給你們這群和尚唸經頌德?今日把你帶來,僅有一件事,稍後你自然知曉。”

安卯飛皺了皺眉頭,已經全無道理可言了,那麼所料所想也大多錯不了,倒不如以死相搏,到時候不必麻煩那同門師兄弟,而且他也不能死,此行過來就是因為有活路能走,但現在不必奢望了……

一股氣機翻湧開來,佛機洶洶澎湃,這一次,佛是真的像佛,僧人卻真的不像僧人了,澎湃的氣息飛速碾壓整座書樓,安卯飛依舊平淡的雙手合十站立著,如同佛門中的不動明王,哪怕山傾河倒,都不會挪步,世人嚷嚷著的自然是那些魑魅魍魎的伎倆,金剛怒目便可屠魔。

陳天行凝重地看著這個佛門僧人,連他也沒想到,佛門的凡人境界,居然可以達到這一步,實在是匪夷所思。

太保李玄機依舊是不為所動,淡淡地問道:“小和尚,你這洗濁體魄雖可力扛聖人,但也要付出極大代價,當真以為江湖之上流傳一品四境極致則無敵,就真的能對敵仙人了?勸勸你也無妨,莫要自誤,否則老夫不介意廢掉你所謂的金剛不壞。”

安卯飛置若罔聞,既然事已至此,又談何奉勸言語,哪怕你是四境之外的一品高手又如何?不怕便是不怕,不懼就是不懼!

這位布衣僧人安然得很,大有慷慨赴死的覺悟,就是苦了那個人罷了,可又如何,殺一個仙人,自己也要名動天下!一口玄黃氣於安卯飛的舉頭三尺外高衝,而不是內斂在體內,這口氣,是他修佛三十年悟出來的,是他的禪機,更是他的精氣神,誰說佛門僧人就只能是忍氣吞聲,今日他安卯飛就要為自己爭這一口氣,做人不能永遠都彎著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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