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風雲變幻
霞州一帶,地域偏南,現在也是臨秋時節,白天長空無雲,相比以往,沒了春日百鳥爭鳴的風景,夜幕卻是有較為獨特的蟲鳴,比起西北那邊也要多很多,也分外地顯耳,吵得人夜不能寐,但好在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久而久之,勞碌一天的忙農,也可以靠這一曲蟲樂睡去,這並不比王族子弟的琵琶素琴來得差。
小鎮的人流也是不少,因為地域偏遠,官府基本上不會理會,只要不是出現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事,哪怕路上拾遺,也都是小事,加上百姓本就勤勤懇懇骨子裡的憨厚,自然也是和和氣氣地生活著。
小鎮唯一的那座客棧之內,那包場的二十多位鏢隊漢子,依舊是在桌前痛飲,卻是沒有因此就亂成一團,也沒有醉過去的意思,只有些許的微醺意味,少有人能從早一直喝到晚,甚至醉意不大,這二十多人,倒是令店家大開眼界,好在酒窖庫存夠多,酒的價錢也是另算的,這群人喝得越多,自己盈利也不會少,自然就無所謂心不心疼了,甚至打心底盼著這群鏢爺能多喝一點。
曹河坐在四方桌前,立刀於地,充當架腳器物,眼神頗有些玩笑意味,時不時地望了望樓上的雅間,又時不時地給自己的口中送酒送肉,一臉愜意玩味。
一旁的鄒老頭就在狼吞虎嚥著,畢竟一開始點菜也是讓兄弟們吃著,這時候已經是餓得肚皮貼後背了,自然是顧不得形象。
曹河顯然是心情極好,一臉笑意地看著這個老頭子,不由得譏諷道:“怎麼臭老頭?你不是自稱讀書人有自己讀出來的骨氣麼?怎麼這份形象也如此顧不得了?該不會只是在動嘴皮子吧?那可真是笑死人了,你要知道,你手底下的弟兄可都看著呢。”
鄒紹用髒汙的袖袍抹了抹嘴,顯然是不把曹河的話聽進去,反倒是噎了一口醬香肉,嘴裡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曹河也沒有多在意,畢竟今晚註定風波而起,計劃也早就和這群兄弟商量好了,到時候都是些手到擒來的活,雖然都是老頭想的,一開始他自己也不信,現在卻是不得不信。
要想防劫鏢,首當其衝自然是防賊寇,但這僅僅是商鏢所擔憂的,而他們所擔心的,都是南唐那群碟子會不會動手動腳,從中作梗,從而導致他們延期,甚至是丟了鏢,不論是前者或後者,都是小命必丟的事,此行在祁山道遇到塌山一事起,就已經是開始懷疑在心,而在客棧包一整天,這並不是什麼腦殘行為,頗有引蛇出洞的意思,只有鎖定了目標,才有機會除之後快,而馬廄那所放置的那誘人眼的大批鏢貨,是真的這不假,但也是為了誘魚上鉤的魚餌,一切盡待魚咬鉤,便來個甕中捉鱉。
客棧二樓的客房之內,那兩名兄妹此時的行為舉止卻是極其的溫馨,這對男女自然不是什麼拜訪遠戚的兄妹,而是戴上了麵皮,此時所求有別的林硯與岑曦二人。
這個南唐行客,此時正坐在一把木製小板凳上,給那丫頭洗著腳,頗有些許少年少女溫情蜜意的,但也有吃苦耐勞的韻味。
岑曦卻是眯著那好看的桃花眼,嘀咕地問了一句:“姜少卿和上官姐算算時間,應該也已經得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麼?還是原計劃等明天匯合麼?現如今他們……今晚註定不平靜呢……”
林硯抬頭望了望這個已經恢復了近七成神智的女子,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反問道:“現在他們心底早就把我列入必死名單了,這些人死不死無所謂,死多少更無所謂,但那批械糧,按死道理講,就必須消失了……”
岑曦只好是眨了眨眼,顯然是有點不開心,一字一句地吐露道:“那好吧。”
女孩話音剛剛落下,林硯則是眼角斜視房門的方向,冷聲道:“都說隔牆有眼隔屏有耳,可諸位也不用如此這般沒有教養的行事吧?”
兩名鏢師踹開房門,橫刀而來,正在幫女孩洗腳的林硯,甚至頭都沒有抬,只是一手輕拍盆內的水面,濺起了七八顆水珠,被一股氣“承載”著,紛紛朝那兩個鏢師的方向迎了上去,珠體全都一個勁砸在那兩把圓月彎刀之上,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這並不是洗濁境那單練體魄筋脈的手法,而是龍鳳氣運境的絕代之姿,有著載物之能,也是象徵著在氣機一道上,已經有著一定程度上的造詣。
兩名鏢師紛紛倒退數步,直至退出門外,二人皆是神色凝重,再次踏入屋內,不過有所區別的是,不再單方向直衝而去,而是朝著左右包抄,林硯嘴角咧了咧,指尖輕輕一彈,一滴水珠彈起,化為一股肉眼可見的乳色白虹,自己阻擋了整個房間,那兩個鏢師見狀不妙,欲要後撤,不料其直接成了一股氣旋巨力,他們還沒來得及自己退出房門,就已經被砸了出來,身子陷在了樓層的木製地板上。
林硯又是抬頭看了看面前這個丫頭,認真地說道:“沒有我的允許,別看。”
女孩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男子眉間皺了皺,一手探入水中,往空中一揚,一的潑水如同下雨一般,可是變成水花低落而下,水花在灑落地面之前,全部化為了一柄柄毫米大小的雨劍,全部盪漾出一股微微的涼意,如石投河中不同,水波撞向河岸還會自己彈回,而這股微小雨劍,直接穿越了房屋的四壁,甚至滲透進去,既不彈回來,也不會霸道地毀壞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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