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霸仙路

第80章 身處異國 仍望故鄉

大雪轉為暴雪,江旭雙膝抵在地上,許久不語。

楊琳久久不見動靜,身體也不再打顫了,他微微抬頭。

先是眼前的血水映入眼簾,隨後他看到血水中一把劍,他認得,那是宋英的劍。

他抬起頭,不見宋英人,循著積雪上的血凹洞,他看向山邊,血凹洞在那停了。

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目光呆滯,趟過血水,歪歪倒倒地走至懸崖邊,不自覺地跪在山邊。

他望著山下,看不見紅衣,似是隨著山谷間的河流衝了出去。

他不覺張開了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暴雪越發狂躁,似是為一個瘋子的死而憤憤不平。

許久。江旭抬起頭,臉色陰沉,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奔。

張東明靜靜地看著江旭,一言不發。

江旭起身,從石柱上躍了下去。

他的腳插進血水中,彎腰撿起血水中的那柄劍。

那柄劍依舊潔白明亮,不染血跡。

江旭看向跪在山邊的楊琳,喊了一聲,“楊琳。”

楊琳循聲側頭望去,江旭踱步至楊琳身旁,他雙手捧著那把劍。

楊琳看著江旭。江旭忽然雙手握住劍柄,將劍抬至頭頂,劍直插入地面。

江旭望著山谷,山谷中有河流,有樹木,卻唯獨沒有紅衣。

“你把這柄劍拿著。”

楊琳張大眼睛,不知江旭是何意。

江旭轉過身,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日,我定上門取劍。”

說罷,江旭一腳滲入血水,血水仍在向外擴張,似是要將山頂吞噬。

楊琳瞪大眼睛站了起來,雙手顫抖地握住劍柄,將他從地面拔了出來。

他抬起頭,不見江旭與張東明。

……

暴雪蓋住了人來過的氣息。屏山仍是屏山,冒山仍是冒山,中間的山谷仍是山谷,一成不變。

江旭與張東明趕往穹遙。

路上,江旭一臉陰沉,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張東明嘆了口氣,也不知如何開導江旭。

入了穹遙,二人來到一家酒館,江旭並未喝酒,肉也只吃了些,顯然沒有胃口。

張東明吃罷,二人來到客棧。

江旭一聲不吭地入了房,將李怡放在地上,躺在床上睡覺。

這夜,張東明徹夜難眠,他生怕江旭出什麼差錯,因此整夜都保持著警惕狀態,以防江旭做出什麼傻事來。

所幸江旭並未做出傻事。

次日拂曉。

江旭一早便起了床,背上李怡,推開門,就看張東明也開啟了門。

平日裡張東明此時定是迷迷糊糊的,可是他這夜壓根就沒敢睡,這不江旭一開門,他便出門了。

“張大哥,咱們出發吧?”

江旭面色紅潤,言語中有一絲興奮之意。

這倒是出乎意料,張東明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他本以為江旭今日仍是一副陰沉的模樣呢。

張東明笑道:“好,走吧。”

江旭點點頭,二人下樓,出了城。

再行三十里路就出了齊國,抵達楚國。

一路上,江旭隻字未提宋英之事,情緒也很輕鬆。

不過這更讓張東明擔心了,要是江旭表現在臉上還好,但他藏在心中,只怕……

尤其是在屏山之上,他本以為江旭會將宋英的劍收好,不曾想江旭竟將劍給了楊琳,又說他日上門取劍。

這句話明擺是告訴楊琳,取劍之時,便是殺你之時。

莫說如今江旭才凝實境,就算他此刻還沒步入修士,他說日後要殺誰,誰都沒資格說他做不到!

江旭看張東明走神,便道:“張大哥,進了楚國,咱們取哪?”

張東明回過神,沉思片刻,道:“去司徒家。”

“司徒家?”

張東明點頭,“悠盪醫師司徒慶他就在那裡,你暫時在他那待著,我回去問問你父親你所說的那懸崖到底是何物。”

司徒慶。

江旭微微抬頭,他聽法一提起過,是個很厲害的醫師。

“你要將李怡葬在哪?”張東明問道。

江旭頭垂了下來,這個他倒是還沒想好。

他微微抬頭,輕聲道:“葬在山上吧,山上能看到更廣闊的風景。”

“嗯……山上啊,那不如就葬在寒山吧,就在前面不遠,入了楚國,往東南方向走幾里路就到了。”

“好,聽張大哥的。”江旭點頭道。

張東明一手搭在江旭的肩膀上,嘆聲道:“那個……宋英她……”

江旭側頭一笑,“我沒事的,大哥你放心。”

說著,江旭步子加快,張東明的手落了下來,他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

寒山。

山如其名,確實寒。

只是寒山是白天寒,夜晚熱。

早上山頂堆積的雪到了夜晚便化了,很是奇怪。

難不成寒山夜晚有單獨的太陽?

這就無從得知了。

這些年常有人來寒山調查,卻得不到答案。

白日裡山上下著大雪,到了黑夜大雪化開。

週而復始,從未改變。

要說寒山,還真不高,若是像屏山那般高,下雪也能讓人接受,但這寒山比冒山還要低一些,卻下著大雪,滿是寒意。

從寒山腳下向上望去,真是一番奇景。

江旭與張東明踏著雪,慢悠悠地走上了山。

江旭目光無神,雙臂抱於胸前,這寒山竟比屏山還要冷!

屏山的冷,江旭凝實境還能抵擋的住,刻這寒山之冷,卻讓江旭面紅耳赤,身體僵硬。

張東明隔空渡氣,江旭面容上才有了一絲紅潤。

“謝謝張大哥。”

江旭側頭說了一句,旋即轉過頭,看著天空。

剛剛上山時驕陽還掛在空中呢,這才走了一會,天邊昏暗無邊了。

大雪如同冰針一般,刺得江旭臉麻。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到了山頂。

寒山的山頂比起屏山也要小上很多。

江旭將藤籠卸下,李怡的臉上立刻就佈滿了雪。

“朝南吧,南面是楚國。”張東明道。

“朝北。”江旭搖搖頭,“北面是她的故鄉,身處異國,仍望故鄉。”

張東明微微一怔,點頭道:“好。”

張東明雙手一動,地面分裂出一個坑。

“將她放進去吧。”

江旭嗯了一聲,雙手抱起李怡,走至坑前將李怡平放進去,將她的雙手疊放於腹前。

“好了。”江旭起身,他望向背面,頭朝北為望鄉,身處楚國為迫不得已。

張東明點頭,雙手一合,李怡便被埋了起來。

“要立個碑嗎?”

江旭搖頭,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屏山。

“不會有人發現她的。”

江旭扭頭看著張東明,道:“把那個錦盒埋在腳下吧。”

張東明點頭,旋即向後退了兩步,雙手一動,地面分裂出一個坑來,他從空間中拿出錦盒,將錦盒放在坑中。

“他的屍體呢?”

江旭雙眼微閉,語氣平淡,道:“給我吧。”

張東明將裝著李佐屍體的大袋拿了出來遞給江旭,又將腳下的坑給合上。

江旭伸手從袋中掏出一塊肉。血流光了,看起來也不可怕了,他用力朝南面丟擲。

江旭往四面八方扔出了李佐的屍體,唯獨北面沒有。

他喘著粗氣,不覺出神,袋子從手中脫落,袋子下方血跡被大雪襯托的極為明顯。

江旭回過神時,袋子已被雪蓋住。

“走吧。”江旭道。

“你不要與李怡說些什麼嗎?我在一旁等你。”

說著,張東明往山下走去。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走吧,去司徒家。”

江旭瞥了一眼腳旁的土地,旋即轉身向山下走去。

張東明看著江旭出了神。

他真切地感到了江旭變了很多,經過宋英之死後。

“張大哥?”

江旭轉身看著張東明,張東明回過神來,連忙應和了一聲。

“張大哥,司徒家在哪?”

“楚國都城,凌絕城。”

……

二人行了十二日,這才到達凌絕城。

這一路上江旭的情緒都很穩定。

正因如此,張東明才愈發擔心江旭了。

他打算到了司徒家,先跟司徒慶說一下江旭的情況,若是江旭有什麼情緒問題,就讓司徒慶好好開導開導。

路途中沒什麼趣事。二人趕路累了就睡一覺,餓了就吃些東西,一路上江旭也時不時與張東明聊聊,但張東明一說到宋英,江旭就總是一句話。

“我沒事,別擔心我了。”

江旭不知道他越這樣說,張東明越擔心啊!

發個瘋張東明還覺得正常,畢竟情緒發洩了,人就會好點。

就怕江旭將情緒硬憋著,還不知會出什麼事呢。

凌絕城。

楚人有個特徵,就是人人都愛留長髯,有的人鬍子都快拖到地上了還不剪。

滿大街都是這種,白鬍子,黑鬍子,反正都是長髯。

城中還算富饒。

不過城上竟有士兵打盹,不少士兵還從店鋪內強槍些東西來。

不少人靠在牆邊,士兵守著他們,也不知是要做甚。

楚人看上去很顯老,畢竟留一把長髯,怎麼看也不像年輕人。

江旭跟著張東明直奔司徒家,就要走過那處時,就看士兵將那些牆邊的人通通殺盡。

司徒家。

司徒慶的父親司徒令南是楚國先帝身邊的近臣,如今年老了便回到家中了。

司徒令南本想讓司徒慶為官的,可司徒慶不從,非要學醫,其父也沒辦法,只好依了他。

雖說如今的司徒家無人為官,但整個朝廷都無人敢動司徒家,就連楚王要動司徒家都要思量好久。

據說這是因為司徒令南曾做過一件大事,不過那件事是什麼,就無從得知了。

二人走到司徒家外,張東明正要敲門,只聽府內傳來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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