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南海泥鰍

秦言依舊保持著五歲孩童的模樣，在這場事關南境人族與妖族的紛爭中，他像是一個旁觀者，沒有對哪一方的憐憫與敵視，更沒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

面對楊蓮的請求，秦言卻只是淡漠的搖搖頭，“師兄啊，其實我很想幫助你，紅塵人間對於我來說，幾乎沒有誰會是我的對手。只可惜，生存於三界之內，必須要遵守一定的規則，恕師弟，無能為力。”

“什麼狗屁規則？難道有實力守護人族，卻看著人族死傷慘重，就是所謂的規則嗎？那這樣的規則，又為何要遵守？”楊蓮像是換了一個人，再無昔日的溫和儒雅，只有無盡的憤怒與宣洩。

秦言看著楊蓮的此刻的狀態，有如見到故人一般。如果楊蓮有那種能力，是真的會把天都捅一個窟窿的吧。

“哈哈哈哈，……師兄，師弟敬佩你的氣魄，放眼三界之內，敢對天帝制定的規則說不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最明目張膽的一個，師弟佩服。不過，若師弟孑然一人，倒是不懼與你一同攪個天翻地覆。只可惜，師弟牽連甚深，到時遭殃的，可不僅是師弟一人。所以，在你沒有能力讓那些觀望的仙神們倒戈時，一切，都必須依靠你自己。如今，只要你以林長風的神魂為術法道元，就有機會斬殺玄爪傲海。願不願意，能不能，皆看你的抉擇如何了。師弟能幫的，只能是這樣！”

牽涉三界主宰天帝制定的規則，任何生靈都沒辦法忽視，也不能任性而為。即便是大羅金仙開闢的洞天福地，也是在三界之內，天帝之下。不遵守規則的生靈，早已化作煙消。

縱使秦言有身份背景，也不能違逆天帝之意。

“殺了玄爪傲海，就可以逆轉一切因果嗎？”楊蓮怔怔呢喃，雖然心中早有答案，還是要向秦言求證！

秦言只是看著楊蓮，不說話，預設了一切。他已經深入這樁三界因果之中，再多一句話，都有可能面臨天罰神劫！

“殺了他，道天宗死去的弟子也無法復生，但是，人族總是有這種仇恨的情結縈繞在心中。而且，你不殺傲海，也難以逃脫性命。”

楊蓮悲痛莫名，師傅楊天哲的神魂還在傲海手上，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只能坐視師傅消亡。而一旦選擇出手，敬愛的掌門也會隨之逝去。

大抵人之一生總要面臨這種艱難的選擇，所以捨去七情六慾的神仙們，才能逍遙天地，不入紅塵吧。

“楊蓮，肉身已經毀滅的我，除了六道輪迴轉世，再無重入人間的機會。所以，借用我的地仙力量吧，去為我們道天宗，宣洩這怒火，也是了卻我的遺願。若你真的做不到，我不強求，但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離開肉體的神魂，力量只會逐漸消散，沒有酆都無常界的使者指引，將無轉生之機。林長風說著話，身形已經漸漸模糊，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楊蓮仍在猶豫之時，玄爪傲海仔細思慮之後，還是硬著頭皮道：“你到底是誰？”

秦言瞥了一眼玄爪傲海，這個在紅塵人間的絕巔大妖，卻是他眼中的螻蟻。

“你，還沒有資格問我。”

只有五歲孩童的模樣，卻是喝令紅塵人間的大妖，這事說出去，只怕誰都不信。

但秦言的態度，又有著絕對的自信與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