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祁山真君
隨即,一抹黑影如憑空閃現的幽靈般,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來人高七尺有餘,渾身盡皆被一襲寬鬆黑袍所籠罩,黑色斗篷遮蓋住了他的臉,唯有一方薄而發紫的嘴唇,堪堪流露於眾人視線。
幽冷的月華灑落其身,一層晶瑩如玉的淡淡白霜,似緩緩流動的水銀般不斷在其黑袍流轉,薄而發紫的嘴唇,如兩柄催人性命的匕首般,在幽暗的夜幕下泛著妖異的寒芒。
此人一經出現,地面之上赫然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寒霜。丁勉雖看不到他的臉,但自其身上所散發出的滔天寒意,卻足矣凍結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無獨有偶,這黑袍之人十之八九便是白雲觀最大的依仗,祁山真君無疑了。丁勉情不自禁的運轉起無盡魂海,暗暗以魂魄感知力向祁山真君周身掃去。
豈料還未靠近對方周身三尺,一股驚天恐怖的衝擊之力,如萬千鋒利的箭矢般,瞬間將他的魂魄感知力給衝飛了出去。
“哼…阿貓阿狗之輩,也敢妄圖窺視本君?端得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隨著祁山真君一聲如炸雷般的冷哼之聲響起,丁勉頓時只覺腦袋“嗡”的一聲炸響,一股針扎般的劇痛頃刻之間接踵而來。而其魂海中的一干妖魂妖魄,也在此時快速沒入了十方天池之中沒了動靜。
“噗嗤…”,一口碧血登時從丁勉嘴角溢位,而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隨之逐漸枯萎了下來。
魂海縹緲如煙,氣血死寂似深潭,唯冰寒刺骨的天地靈氣,在其周身不斷浮現,丁勉心中剎時一驚,怎麼會這樣?
他分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祁山真君的存在,可對方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機卻仿若一方沉寂千年的寒譚,除了攝人心魄的寒氣之外,再無其他天地道韻的波動。
如此詭異之事,他是聞所未聞。即便是面對妖氣衝斗的玄龜,他也未曾有過這般心神懼顫、魂海欲裂之感,端得是駭人至極。
“呵呵…本官是不是東施效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白雲觀之人竟敢公然襲殺我地府的陰差,如此行徑,未免太不將我地府放在眼裡了吧!”
張繼一甩身上硃紅黃鸝袍,青氣翻湧間,赫然移位到了祁山真君與丁勉的中間,阻斷了二人暗中交鋒的魂力。
“是真君!”
“真君來了!”
一旁的白雲觀之人見到形如鬼魅閃出的祁山真君,登時激動的擊掌高呼、手舞足蹈。
祁仁禮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從他魂海之中泛起的能量波動,便知他這是在用神魂之力暗中與祁山真君交流。
“張繼,本座怎麼聽說是他先殺我天院修士在先,白雲觀這麼做也只是在捍衛自身宗門威嚴而已,如此行事,有何不可?”
黑袍遮面的祁山真君,依舊靜靜地立於原地,而其一身幾乎濃郁成實質化的殺氣,卻是將此方世界盡皆籠罩其內。
原本魂海受到重創的丁勉,此時好似一方被石化的雕像般,瞬間被禁錮在了當場,身體肌肉更是難動分毫。
“嘶…好凌厲的威勢,好強悍的殺意!”
丁勉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他的心神卻依然能夠穿梭虛空,遨遊星翰。眼見於此,他哪裡還不明白非是祁山真君氣機內斂,而是他與對方相差懸殊。忙於搬運的螞蟻,永遠觀望不到乘風展翅的大鵬,二者雖同處一方天地,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同語。
張繼之威,更多的是來源於他穿著在身的硃紅黃鸝袍,從其官袍之上所流露出的強大氣機與道韻,丁勉完全可以覺察出來。而祁山真君身上的所散發出的那股冰凍天地之勢,分明便是自其體內溢位的。
如此一來,對方的跟腳在丁勉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結果。這祁山真君十之有八,是靠自身修為渡劫成仙的,否則他這一身死寂如譚的駭人氣機,應該著顯於袍,而非是自其體內溢位的。
“哈哈哈…祁山真君好大的威勢,莫不是欺我地府無人不成?”
張繼避而不談丁勉襲殺天院一事,反口便是一句欺“欺我地府無人不成”直接反將了過去。
與此同時,張繼身上的硃紅黃鸝袍忽然間大放溢彩,但見流光閃爍間,一股厚重威嚴且又浩然不屈的凌天之勢隨之而出。彈指間便將祁山真君所散發出的滔天殺意,給衝的是四分五裂,崩潰瓦解。
丁勉渾身瞬間感覺一陣輕靈,一身僵硬的筋骨也隨之驟然舒緩開來。“呼…似乎有些託大了啊!不過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官,也休想奪小爺性命。”
念及此處,丁勉眯著一雙眼睛,在白雲觀眾人不屑的目光中,抬腳便向場中走去。
“小子!你不要命了!”
其中一位面部帶有長長刀疤的陰差,一把抓住了丁勉的胳膊。“不要給陰曹大人添亂!”
此言一出,又有幾位凶神惡煞的陰差,上前攔住了丁勉。
地府不比仙道宗門,倘若將仙道宗門比之成一棵棵傲然挺立的楊柳,那麼地府便是那大山深處的一片原始森林,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這其中的兇險可見一般。
陰官為求上位,明爭暗鬥之事,在地府早已是屢見不鮮。身處地府最底層的陰差,可謂是地府最低下的苦力,每年都會有成百上千的陰差死於非命,因此地府陰差人員的變更數目,著實令人驚恐。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會有萬千修士擠破腦袋,亦要往裡鑽。陰差之間的爭鬥比之陰官,可謂更加的兇狠與殘酷,他們之間亦是三五成群、二四聚首的抱成一團,相互取暖。
自古以來,以陽人身份擔任過陰差之位的人,屈指可數。而每一位陽人陰差,若非對仙朝有功,便是其背後有大能撐腰。
張繼被四大判官之一的崔判,引為八品陰曹一事,早已在整個地府、甚至仙朝傳開。若無意外,張繼以後的官途,不可限量。而丁勉能有幸得張繼看中,以後極有可能會成為一方陰官。
無論是出自對丁勉的欣賞,投誠,亦或者保命,他們都必須出手阻止後者貿然行進。倘若對面勢若惡虎的祁山真君一旦發起瘋來,除了身負官袍護身的張繼之外,可以說無人能夠倖免於難。
“呵呵…眾位兄弟的情義,進之銘感五內。不過小弟也不是不知深淺之輩。諸位放心,不會有事的!”
丁勉衝幾人連連抱拳施禮,他心中的算計,除了張繼之外,在場無人可知。既然有人出來好言相勸,這份禮數還是要做足的。
在一干陰差不解、錯愕的眼神中,丁勉毅然走到了張繼身後。張繼雖處處周護著他,但此事說到底皆是因他而起,若一直龜縮不出,即便是張繼不曾在意,他也會倍感無顏,若無直面生死的勇氣,日後又如何妄談爭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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