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周令儀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上前一步行禮,“託太妃娘娘的福氣,過得極好。”
“好極了。”
貴太妃擺擺手,扭身和下手的一位夫人說笑起來,將周令儀當成空氣。
周令儀也不自討沒趣。
她尋了個涼快的位置坐下。
夏竹和李茹在一旁守著,只是一個神采奕奕,另一個卻心不在焉。
端茶水的時候,李茹甚至手抖了一下,一盞茶盡數灑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嚇得蹲下身處理。
夏竹拍拍她的肩頭,把人拉起來,笑著賠罪:“李嬤嬤不懂規矩,叫夫人們見笑了。”
方氏見狀,呵笑:“瞧著是生面孔呢。”
周令儀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微微一笑,禮貌又不失疏遠。
“二嬸要操持半個國公府,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至於為什麼是半個國公府。
那當然是因為方氏沒權管理他們大房的一畝三分地,無形之中少了一半的權利。
周遭的夫人們聽完這話,各個表情微動,看向方氏的目光瞬間變了味道。
方氏一向自詡是未來的國公夫人,來往的夫人不是誥命就是命婦,尊貴無匹。
但現在,方氏不能完全掌控國公府。
方氏在他們心中的分量瞬間下降。
四周陷入詭異的沉悶之中。
周遭只安靜了一瞬,很快會恢復原先的熱鬧,大家說說笑笑,唯有方氏臉色發白。
她在心底將周令儀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一會兒。
李茹收拾好了殘骸,退回周令儀身後,安靜得彷彿不存在。
然而。
周淑華可不打算放過她。
她一個眼神過去。
心腹悄然離席。
盛夏的暖風吹過,卻吹不散人心頭的躁動。
“二夫人,外面有人鬧事!”
方氏灰敗的臉色終於亮起,心說總算是來了,面上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好大的膽子,什麼人敢在我們國公府門口鬧事?”
小廝:“是幾個婦人,說郡主身邊的李花娘勾引他們男人,要討個公道!”
此話一出。
質疑聲此起彼伏。
“難道說德陽郡主身邊那個生面孔就是個花娘?”
“有可能,不過郡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髒死了,那可是花樓的女子,一雙玉臂萬人枕,誰知道身上有沒有髒病,郡主也不怕沾染上,真是噁心!”
“……”
李茹臉色一點一點變白,緊緊咬著唇,眼底流露出迷茫之色。
方氏還沒來得及開口,貴太妃已經迫不及待找周令儀的麻煩。
“德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你身邊的那個嬤嬤真的是花娘?”
周令儀起身,清洌眸光劃過在場每個人,接著紅唇微啟,一字一句道。
“是又如何?”
好狂妄的語氣!
貴太妃眼底閃爍興奮的光,嘴角快要咧到後腦勺,似在專門等她這句話。
“好啊,你堂堂郡主竟然留一個花娘在身邊,當真是失了體統。”
“來人,好好掌她的嘴!”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