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儀渾身一震。
她好像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
這天底下,能稱她一聲表妹的有幾個,唯有皇帝舅舅家的幾個表哥,如三皇子溫子墨。
此人和溫子墨年紀相仿,樣貌卻截然不同,這一身的冷冽殺氣,讓她莫名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四皇子溫既白。
溫既白的母親是宮中淑妃,當年出了名的寵妃,卻莫名失寵被打入冷宮。
如今早已香消玉殞。
皇帝對溫既白這個兒子也不冷不熱,早早將他送到軍隊裡歷練。
如今,剛剛回京。
……
溫既白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臉上的詫異,哼笑:“怎麼,啞巴了?”
周令儀扯唇:“殿下說笑了,那日是臣女眼拙。”
下一秒。
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抗拒。
周令儀被迫抬頭,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含著幾分嘲諷,心底忽地一顫。
她不著痕跡地偏頭避開他的觸碰,屈膝行了個大禮:“殿下有容人之量,臣女有一事相求!”
“何事?”
周令儀深吸一口氣,吐字清晰:
“今日臣女和兄長一同上山祭拜父母,未曾想在下山之際突然遇見刺客,和兄長失散,如今兄長還在山上……”
“還請殿下,救救兄長!”
空氣彷彿凝固了。
周遭寂靜無聲。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她在賭,賭溫既白會以大局為重。
前世她也曾聽說過四皇子溫既白的大名,據說此人極其冷漠,在戰場上甚至有冷麵閻王的稱號。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記仇!
周令儀不確定,他會不會因為之前扎的那一針報復自己,所以只能賭一把!
“呵——”
輕笑聲在耳邊響起。
周令儀猛地抬起頭,忽然發現對面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羊脂玉佩,正懸在眼前晃盪。
“這到底是你從哪得來的?”
周令儀腦袋嗡地一聲,下意識摸向腰間,果然是空的!
她猛地起身去奪,卻被男人一個側身輕巧避開,玉佩在他指尖晃了晃,像在嘲笑她的徒勞。
周令儀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輕笑:“表妹好大的脾氣。”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物乃臣女私物,殿下不問自取,恐怕不妥吧?”
“哦?”溫既白挑眉,“那你用銀針扎人就很妥當了?”
周令儀一噎。
那日情急之下她確實下手狠了些,誰能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苦主?還是位皇子!
“臣女知錯。”她咬牙認下,“但玉佩現在的主人是我,殿下以什麼身份來質問?”
溫既白眸色轉深,忽然輕笑一聲:“表妹說得對。”他轉身就走,“既如此,本皇子就不多管閒事了。”
他竟然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