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是她魔怔了,為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親情,而忘卻了自己。
以後不會了。
經過這場鬧劇,宴席不了了之。
周令儀才不管二房那些人難看的臉色,舒了口氣,轉身離開前廳。
突然,一道身影攔在半路。
“周令儀,隨便打人就是你身為貴女的禮數?立刻給淑華道歉。”
一襲月白錦袍的公子映入眼簾,腦海中瞬間閃過相關記憶。
三皇子,溫子墨,也是原主的未婚夫。
周淑華躲在他的身後,柳眉微蹙,水汪汪的眸底噙著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看向周令儀,雙手死死攥著裙襬,指甲嵌入掌心軟肉也毫無察覺。
眼底閃過一抹怨毒。
好不容易熬死那個災星,結果又來了個賤人。
而且,還害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
周令儀上下打量著兩人,卻見他們動作親暱,時不時交換一個眼神,顯然關係不淺。
於是,笑意盈盈地道:
“我現在打她一巴掌怎麼了?等她以後進門當了妾室,還得給我敬茶呢。”
“你......”
溫子墨額角青筋暴起,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的心裡只有淑華,奈何對方身份低微,而父皇給他的賜婚物件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粗鄙草包,為此,甚至讓他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周令儀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溫子墨怒極,卻又拿她沒辦法,甩袖帶著周淑華氣沖沖地走了。
霎那間,四周恢復平靜。
周令儀懸著的心總算落下,雙腿微微發軟,一陣寒風吹過,才驚覺後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小姐,您還好嗎?”
夏竹關切的聲音傳來。
周令儀定了定神,目光復雜地看向後院。
“走,咱們去個地方。”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寒風如刀,割在臉上一陣生疼。
周令儀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著蜿蜒血跡,一步步來到面目模糊的屍體面前。
過往的屈辱和不甘,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夏竹,幫我拿個鏟子。”
“是。”
夏竹不敢耽擱,眼看著她要親自挖坑,急忙勸阻道:“小姐,您是金貴之軀,這種粗活交給下人就行!”
周令儀搖了搖頭,雙手握緊鐵鏟,每一下,似乎都在和過去訣別。
片刻後。
她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屍首,放入坑中,動作輕柔卻又透著決然。
她要親手埋葬上輩子的自己。
從此,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做完這一切後,周令儀心中的鬱氣徹底消散,只覺渾身輕鬆無比。
往後,她就是國公嫡女了,帶著原身未完成的心願在這京城中翻雲覆雨。
就在這時,對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玄色錦袍的公子坐在輪椅上,被侍從緩緩推著走來。
雪落在他那張蒼白卻不失俊朗的臉上,平添幾分清冷。
周令儀微愣,脫口而出。
“世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