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勢重,很少有人會直接和端宜郡主對著幹。”柳如玉帶她來到一處陌生的庭院,這裡的風景要比那邊的更好。
周令儀環顧四周,扭頭時發現柳如玉已經自如地倒好了熱茶,遞給她。
“家父和老侯爺有些交情,所以幼時我經常來遊玩,自然熟悉。”柳如玉笑著解釋。
周令儀點點頭。
心下感慨,這位柳小姐簡直就是玲瓏心,看出趙明蘭和周淑華有意孤立,所以就親自帶她前來。
這裡遠離是非,也不失樂趣。
一盞茶後,氣氛熱絡了些。
“說起來,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想問郡主……”柳如玉低下頭,頰邊浮現兩朵浮雲。
“你兄長的身體可還好?”
周恪?
周令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看著面前羞紅了臉的女子,突然感到不值,為柳如玉。
這樣美好的人,周恪配不上。
她嘆口氣,隱晦地提醒了一下:“兄長看著還好,但……”
柳如玉的心立刻懸到嗓子眼裡:“他可有不好?”
周令儀想說,那不好的地方可多了去了,真說出來,不得嚇死她?
“總之,柳小姐還是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她不想騙人,但也不能參與其中。
周令儀只能找了個藉口離開。
柳如玉身邊的丫頭皺眉道:“郡主剛才那話真是好沒禮貌,您怎麼就不為自己考慮了?”
柳如玉嘆口氣,低聲說:“罷了,這些事情本來就不光彩。”
“世子風光霽月,將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女子能夠成為他的妻子。”
丫頭看得心疼,安慰道:“您也別灰心,雖說和周家二公子有婚約,但奴婢聽說他現在已經成了廢人,老爺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柳如玉苦笑:“但願如此吧。”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周令儀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夏竹跟上來,悄聲問:“奴婢看您剛才好像有話要說,最後卻沒說出口。”
周令儀嘆口氣,心中愁悶:“不能多說,否則——”
她現在很糾結。
一方面覺得柳如玉這麼好的女子不該嫁給周恪這種渾蛋,可另一方面又看她神色嬌羞,說起對方時更是含情脈脈。
要是多管閒事,豈不成了她的罪過?
糾結了片刻。
周令儀還是做不到不管不顧,她壓低聲音在夏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夏竹聽見後先是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郡主,您這一招可真毒啊!”
她想象著二房聽見流言之後的樣子,咧開的嘴角怎麼也放不下來,興高采烈地去了。
夏竹一走,周令儀又成了孤家寡人。
索性趁著宴會還未開始,在附近的園子裡逛一逛。
昌平侯府雖然衰落,但景色卻不錯。
走著,忽然聽見假山後傳來一陣低泣聲。
她腳步一頓,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杏色比甲的小丫鬟被逼至角落,正瑟瑟發抖地縮著肩膀。
而擋在她身前的,是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那人身形虛浮,眼底青黑,醉醺醺地扯著丫鬟的腕子,嘴裡含糊不清地調笑著:“跑什麼?爺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