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復生,你冷靜一點。”
“二郎已經去了,難道你要讓他走了也不安寧嗎?這一次就是周家那丫頭給我們的警告,與虎謀皮,焉能好活?”
他們夫妻倆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興許就是代價。
誰讓他們貪心,要算計人家郡主呢?
道理,昌平侯夫人都懂。
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好好一個兒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侯爺。”
昌平侯夫人躺在昌平侯懷裡,抬起一雙紅腫的淚眼,絕望地閉上眼睛。
“從今日起,我們就同鎮國公府斷了來往吧。”
“妹妹和妹夫野心太大,遲早會把他們害死的,妾身之前豬油蒙心,還以為能佔便宜,沒想到卻害死了二郎。”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昌平侯手中緊了緊,用力地說。
“嗯,都聽你的。”
“二郎這一次走得不體面,也不能大辦喪事,正好藉此機會和國公府劃清界限。”
“往後,無論是國公府還是三皇子,都和我們家沒有關係了。”
昌平侯說完,也閉上眼睛,哀痛不能自抑。
這樣淺顯的道理,他們竟然到今天才懂。
可悲,可嘆。
這天之後,昌平侯主動告假,宣告自己身體抱恙,需要在家靜養。
聖上微微一笑,似乎感悟到他們的知情識趣,於是大手一揮,賜下流水般的賞賜。
訊息傳到方氏耳中,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哥哥告假了?”
心腹低下頭,不敢看方氏的眼睛。
方氏捂著心口,後退了兩步,臉上倏然轉白,好似聽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空氣好似凝固了。
四周陷入詭異的僵持。
方氏捏著帕子,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一疊聲的吩咐,
“快去查,昌平侯府是不是有喪事?二郎還活著嗎,快去!”
心腹應是,退了下去。
不多時,帶回一個噩耗。
昌平侯府正在小範圍地舉辦方二郎的喪事,簡單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不出十人。
然而。
鎮國公府沒有受到邀請。
方氏眼底翻湧著濃烈的恨意,死死咬著唇,滲出血跡也毫無察覺。
“她竟然……”
“她竟然真的敢!”
她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如同溺水的人,迫切想要抓住什麼。
“春娘,快準備一份手禮,我們現在就去侯府。”
方氏已經行動起來,心腹春娘卻咬著唇,欲言又止。
直到方氏反應過來,轉頭呵斥。
“你聾了嗎?”
春娘快步上前,死死抓著方氏的手,嗓音哽咽。
“夫人——”
“我們以後都不能去侯府了。”
方氏手中衣物“啪”地落地,她卻渾然不覺,還在不停地翻找著奔喪合適的衣服。
“夫人!”
“您清醒一點!”
春娘崩潰大喊。
方氏這才停下動作,雙眸空洞,宛如提線木偶,木木地扭過頭看她。
“不可能,大哥大嫂不會這麼對我的。”
春娘心痛不已,哽咽著說出真相。
“奴婢今日去侯府打探訊息的時候,被方大管家趕了出來,他說您是外嫁女,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不好再回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