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內。
紅綢遍佈,卻沒有半點喜慶
周恪醉醺醺的進來,掃了一眼新婦,從鼻子往外哼了一聲。
隨意挑起蓋頭,露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沒有新嫁娘應該有的嬌羞,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
周恪宛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縱是曾經想過舉案齊眉,如今也只剩下冷漠和厭倦。
“歇息吧。”他淡淡地說。
程三娘子嗯了聲,掀了蓋頭,自顧自去妝臺卸了所有的行頭,最後只著一身素衣回來。
周恪渾身躁動,卻不是心猿意馬,而是氣的!
忍了半晌。
他噌一下,翻身坐起來。
“你難道就沒什麼話想說嗎?”
程三小姐面色平靜,心平氣和地說。
“夫君有什麼事,大可以直接說,不必陰陽怪氣。”
周恪咬牙,大手掐住女人脖子,附身貼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是不是壓根沒想跟我好好過日子?”
程三小姐冷笑,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比起從前彷彿變了個人。
她抬眸,對上男人陰沉的眼神。
“夫君,外人都說你不舉,之前都是靠著藥物才能勉強重振男兒雄風,這是真的嗎?”
“你!”
周恪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露出猙獰之色。
“是不是周令儀那個賤人,在你耳邊嚼舌根?”
程三小姐用力推開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嗓音冰冷。
“郡主一個女子,如何知道自己兄長的房事?夫君,你我半路出家,左右不是正經夫妻。”
“妾身不在乎你能不能人道,你也別對妾身有太多期待。”
說著,她一雙水眸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就這樣,得過且過吧。”
周恪:“……”
他捏緊拳頭,抱著被子,去了書房。
芳蘭院負責打探訊息的婆子,如實將兩人的對話稟報給方氏。
“你說什麼?”方氏瞪大了眼睛。
婆子不敢看她的眼睛,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聽到兒子去了書房,她徹底坐不住了。
“豈有此理!”
起身要去新房。
這時。
“別丟人現眼了!”
安靜到針掉都能聽到的屋子內,突兀冒出一道暴怒的聲音。
“老爺!”方氏不甘心地跺腳,“難道就任由那毒婦欺負恪兒?”
週二爺面露不耐,冷冷呵斥她。
“他已經成家,是一家之主,這點小事難道還要你給他解決?”
“難怪他沒出息!”
心腹也跟著勸說:“夫人,您這就是關心則亂。”
“奴婢看二夫人似乎早就知道公子不能人道的事,也認命了,這是好事啊!”
“當真?”方氏有些意動。
心腹再接再厲:“奴婢什麼時候騙過您?少夫人只是一時想不開,等過幾日,她就會明白出嫁從夫,一心一意和公子好好過日子。”
“到時候,咱們再請名醫,不怕沒有子嗣!”
這話說到了方氏心坎。
她面色陰晴不定,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罷了,你下去吧。”
一夜無夢。
國公府看似寧靜,早已暗流湧動。
周令儀是在新婦請安的時候,再見程三娘子的,她照舊穿得素淨,並不像新婚。
周恪一夜沒睡,頂著兩個黑眼圈請安。
老夫人看了,眉頭緊鎖。
“縱是新婚,也要懂得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