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
沈宿面露凝重,又轉向老夫人,才要開口就被打斷,老夫人強撐著笑臉,和他商量。
“沈大人,令儀這孩子一時糊塗,你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能否……”
“老夫人。”沈宿躬身作揖,嗓音嚴肅,“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在其位謀其政,郡主狀告,我豈能不理?”
沉吟幾秒,又道。
“不如,暫且將國公府審訊方氏如何,倘若她真的與公主的死有關,再稟告聖上也不遲。”
老夫人聽得眼皮子一跳,卻無可奈何,只能點頭同意。
“開始吧。”
沈宿換上嚴肅的模樣,對著方氏率先發問。
“對於郡主所說的,你可有什麼要反駁的?”
方氏咬緊牙關,眸底滿是怨毒。
“她血口噴人!”
“當時大嫂去之前,我甚至都不在她身前,如何就能落在我頭上?”
“更何況,那是先帝和太后娘娘的血脈,我有什麼理由要去害她?”
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沈宿又看向周令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周令儀別過臉,對身後的玄鳳說:“去,將春娘帶上來。”
玄鳳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
侷促不安的春娘緩緩走上前,低下頭,根本不敢對上方氏的眼睛。
“奴婢春娘,見過幾位貴人。”
沈宿大手一揮:“春娘,本官問你,昭寧長公主之死,是否和你有關?”
春娘微微張嘴,觸及方氏的目光時,渾身打了個寒戰,又猛地低下頭。
忽然,一雙溫熱的手落在她的肩膀。
春娘抬起頭,撞上那雙冷淡的眸子,像極了昭寧長公主。
回憶猝不及防湧上心頭。
她鼻子一酸,別過臉去,心底莫名的難過。
“當初,二夫人用奴婢的小孫子威脅,要我給公主服用的安神湯裡下藥,公主那時本就心神恍惚,白天還說自己看見了國公。”
“到了夜裡,公主喝下安神湯之後,很快就哭了起來,嘴裡不停地說國公要帶她離開。”
“奴婢那時害怕,就想去找個大夫來,沒想到——”
聲音戛然而止。
春娘捂著臉痛哭起來,她後悔了。
每每想起公主待自己的好,她都夜不能寐,餘生只能在懺悔中度過。
下一秒。
她忽然感覺喉頭一股腥甜。
“噗——”
春娘眼前一片漆黑,竟然直直地倒在地上。
“不好,春娘!”
周令儀眼疾手快衝上前,在她胸膛上點了幾下,可還是為時已晚。
頃刻間,人已經沒了呼吸。
這一幕來得太突然,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老夫人都忍不住後退兩步。
沈宿驟然起身,大步上前試探了一下鼻息。
“死了。”
怎麼會這樣?
“來人,去請個仵作過來,本官倒要好好驗一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下官還沒來得及離開,周令儀已經給出了答案。
“她服用了毒藥,千機散。”
“什麼?”沈宿大驚失色,“這種毒藥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誰會用這麼珍貴的東西來謀害一個老嬤嬤?
周令儀抬眸,幽深的眸底蘊含著風暴,勾唇冷笑:“是啊,我也好奇,二嬸你說誰會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