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緩緩起身,走到溫子墨面前,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好響亮一聲。
溫子墨臉上血色褪盡,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后,眸中寫滿了迷茫。
“皇祖母!”
“哀家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太后勾唇冷笑,渾濁的雙眼似能看透一切,嗓音充滿失望。
“老三,你敢對天發誓,沒有任何私心,只是為了哀家著想嗎?”
事實上,她老人家在昏迷過程中,也是有意識的,只是無法說話罷了。
貴妃母子說過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正因如此,她才覺得無比失望。
太后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慢慢扯起唇角。
“哀家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說的話,哀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拉過周令儀的手,眸底哀痛。
“這孩子一心為哀家,跟你們說了多少次,倘若不收針,哀家就永遠無法醒來,你們可曾聽過一句?”
沒有,他們一個都沒有!
太后握著周令儀的手緊了緊,聲音再度拔高。
“老三,貴妃,你們母子兩可曾在意過哀家的死活?”
“老三,你指責令儀的時候,可曾想過你自己也是個不忠不孝之輩!”
“外祖母!”周令儀忙為太后順氣,“你剛剛恢復,不能動氣。”
“好孩子,外祖母的頭不痛了。”太后紅了眼眶,輕輕拍拍她的手。
話音落下。
滿殿寂靜。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參與到此事中,生怕惹來什麼麻煩。
最後,甚至還驚動了聖上。
聖上聽完事情的經過後,不僅沒有評價,反而對周令儀多了點興趣。
“你那針灸術,是哪裡學習的?”
周令儀拿出先前的藉口:“從一高僧手中學到的,如今人已坐骨。”
“原來如此。”聖上眼底閃過一抹可惜。
他擺擺手,看都沒看貴妃母子,輕飄飄地揭了過去。
“今日之事,受驚的唯有母后一人,不如就交由她老人家來處理吧。”
主打一個誰也不得罪。
太后早知聖上會如此,也不算意外,面無表情道:“貴妃禁足三月,至於老三……”
她擺擺手。
“往後不要來見哀家了,哀家沒有你這樣不孝的孫子。”
貴妃母子瞬間面如死灰,對視一眼,眼底充滿絕望,這懲罰太重了。
三皇子是皇子。
太后處罰後,對於他率領御林軍一事,聖上也不會輕輕放下。
這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溫子墨不甘心地說:“父皇,皇祖母,今日之事就是德陽一人引起,難道她就沒有錯嗎?她不過一個女子,卻敢對皇祖母對針,甚至還公然綁了我母妃,這難道就沒錯嗎?”
聖上挑眉,看向太后。
太后扯了扯嘴角,輕飄飄道。
“令儀的確有錯,行事太冒失,被人冤枉了也不吭聲,這樣可不行,就回去抄一遍佛經,修身養性吧。”
溫子墨攥緊衣角,額頭青筋暴起。
不公平!
憑什麼他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輪到周令儀就是輕飄飄抄一遍佛經即可?
皇祖母這是明晃晃的偏心!
貴妃水眸微紅,對著聖上軟了嗓音:“陛下——”
聖上只當自己沒聽見。
“天色不早了,朕該回養心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