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論戰

璇璣聽白子溪這麼一說，便問道：“你說什麼‘缺一門’？”

白子溪道：“那是春秋戰國時期由一個名工匠公輸班所著的一部書籍的名稱，此書還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名稱，叫做《魯班書》。後來他的眾弟子們為了緬懷他那出神入化的技巧以及他那極具傳奇色彩的一生,於是紛紛自稱為‘缺一門’的傳人。再後來叫著叫著，大家乾脆直接將他劃成了一個特殊的派系，名字就是‘缺一門’！”

“可那個公輸班當時為什麼給自己的書籍起了這麼個奇怪的名稱？”

“這事兒說起來可就話長了。傳說當年公輸班有一個手藝，能製作出一種載人飛上天的木鳶。人騎上去，念動咒語，木鳶就能帶著人去他想要去的地方。”

“當時剛剛成親不久的公輸班帶領弟子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幹活。因為特別想念妻子，公輸班就做了一隻木鳶飛回千里之外的家裡，與妻子相聚。他的妻子對此特別好奇。有一次，趁公輸班回家睡著後，便偷偷地騎上木鳶，似模似樣地念完那幾句咒語，木鳶便帶著她飛上了天空，四處翱翔。”

“一向深居閨閣之內的她好不愜意。只可惜樂極生悲。當時她已經有孕在身,正當她在空中得意的翱翔時，沒想到竟會突然分娩。”

“那木鳶原本是公輸班使用秘術製成，一受到汙血的玷汙，法力頓時消失，成了一個普通的機巧木具。而他的妻子就一下子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連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併摔死了。得知此事的公輸班後悔不已，於是在萬般悲痛之下，詛咒天下所有學習《魯班書》的人。最終都要從人的‘鰥、寡、孤、獨、病、殘、天、亡’五弊三缺中，缺少一樣。因此後人又稱其為‘缺一門’。”

“原來是這樣！”璇璣嘆道。

“其實，這只不過是那些愚昧無知的山野村夫的謠傳罷了。真實的情況，卻並非如此。”白子溪看著一臉認真的璇璣等人,不禁笑道：“從我們參研的道法上來講：世間萬物，都是相互制約、相互平衡的。一利就有一弊，有得就必有失。”

“公輸班雖著有《魯班書》，但事實上他卻並非法門中人。而他那些所謂的法術，也根本不能算是法術。最多不過是透過某種神秘的途徑與各種山神、土地、精怪、鬼靈等等建立了互助的關係。需要時，便將他們招來幫忙而已。”

“可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要使用這些超出他們能力本身的本領，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一些代價。因為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勞而獲的好事。所以，被他們招來的那些精靈鬼怪臨走時，便會取走他們身上的某樣運勢來作為回報，有些是取走人的康、泰，有些是取走人的姻緣，而有的甚至會取走人的部分壽命。”

“總之，所取之物必定是剛才所說的五弊三缺中的其中一個，而那些施術法的凡人命中則註定會缺少一門。所以，《魯班書》又名為‘缺一門’。”

“佩服！佩服！”璇璣撫掌讚道：“同為妖族，你卻不知比我們強了多少。”

“呵呵。”白子溪笑道：“那是因為我活的久些、見得多些而已。”

“白兄，他跟‘缺一門’中所要追捕的那個人會是同一人？”雪戀花道。

“無論從年齡上還有相貌上都差不多！”白子溪頓了頓，道：“莫非你打算將他送給……”

“不。我們沒必要冒此風險。只需將這人的下落透漏給‘缺一門’中人便可。”

“哈！我懂了。你在給玄兵門樹立強敵。”

“不錯。而且我們在適當的時候可以伸出援手，助他們一臂之力。”

“如此一來，我們等於是多了個強大的幫手。妙啊！”

“強不強大。得等他們兩派交過手後才知曉。”雪戀花道：“希望……‘缺一門’的那幫傢伙真如傳聞中的那麼強大。”

“幽遊，你先去沈驚鴻的房內打探一下，看看裡面可有密室一類的地方。我來給你指路。”白子溪道。

順著白子溪的指引，幽遊的那兩顆眼睛很順利地潛入到了沈驚鴻的房內。可是除了感覺房間比較大之外，並無其他異處。

“一般來說，掌門的房內都會有個密室、密道之類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幽遊道：“我再仔細的找下。”

“慢著！”雪戀花突然高聲制止道：“你千萬不要觸碰那裡的任何東西！”

“為什麼？”幽遊兩隻眼睛的動作戛然而止。

“這裡有‘缺一門’的傢伙。難不保他沒在那裡設下什麼機關。”

“算了！回來吧，幽遊。”雪戀花道：“那幫傢伙的機關之術，天下無雙！我可不想再讓自己兄弟有任何閃失。”

申靈兒此時此刻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騎虎難下”。自己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一方勢力算是玩完了。而且有一部分還是自己親手給滅了的。

她的心情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一群蠢貨，哪個讓你們來的？就這麼冒冒失失地動手，不被滅那才是怪事。

她本打算抽身離開，趁著山上大亂潛入沈驚鴻的內室有所動作。可是沈驚鴻的那個名叫萬綺紅的弟子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說是要寸步不離地負責自己的安全。

在這種情形下，她還能說什麼？自己身為客人，如果真的在主人家的地盤上出了什麼事，無論怎樣，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她暗自苦笑一聲，只能放手大殺了。

“十八、十九、二十。哈！我已經殺了整整二十個妖怪了。小雷，你呢。”李臭大笑不已道。

“嘿嘿，我比你多了六個。”小雷雙錘舞動，夯碎了一個小妖的頭顱道。

“李兄弟，我都殺了快五十了。”羅平手持一根鐵棒一掃一片，殺敵的速度的確是比他們都快了些。

“媽的，這幫傢伙真當我們妖族無人哪？”璇璣邊看邊痛罵。

“嘿，總會有反過來的那天的。”白子溪道：“再說了，咱們這是在借敵人之手幫咱們清掃叛逆呢，你發什麼火。”

“……那倒也對。”璇璣笑道。

“幽遊，停下。”雪戀花突然失聲叫道：“白兄，你看那人，是我看花眼了麼？”

白子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是暗吃了一驚，：“小雪？！”

“等等，我想起來了。她應該是小雪的孩子！”雪戀花道：“那天我請小雪夫婦來到隱匿谷時，聽手下的一個頭目說，她還有個孩子。由此看來，便是眼前這個了。”

“像，真的是非常像。比‘聽海閣’的人還要像……你說怎麼辦吧！”白子溪望著雪戀花道。他那堅定的眼神彷彿在告訴雪戀花，只要你開口，無論是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