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如柳玉

就算是同門師兄弟之間，也僅僅是點到即止，不會談及過多，更多的還是要個人體悟。

而他尉遲均於左良只不過結識一日之餘，左良便有傾囊相授的意思，讓尉遲均心裡大為感動。

生活於陋草巷之中的尉遲均，自知生存不易，身邊的每一個善意言行，他都會滿滿記在心間。

看到尉遲均如此認真，左良心生一念，朝地板跺了跺腳，啐道：“改明兒，我讓漁老兒好好教教你，他可是八境的老怪物，就是脾氣古怪了些，回頭你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左良不懷好意的朝著尉遲均擠眉弄眼道：“不過今兒，你也瞧見了，那位老頑童，對你可是歡喜的很！”

“去你的！”尉遲均回過神來，才察覺出左良話裡的玄機，立即怒罵回去。

“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書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左良輕聲道：“進來！”

門開啟，老管家左意率先進門，接著走進來一位身姿曼妙的窈窕少女。

見著那女子，尉遲均不覺叫出聲來：“青青？”

來人正是香荷樓的紅牌青青，昨晚還在尉遲均身上掛了一會兒，兩人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

見著這位尉遲少爺，昨晚還豪放不羈的酒場烈女竟破天荒的有些臉紅，進門之後朝著二人施了個萬福，輕聲道：“少爺，尉遲少爺！”

尉遲均瞧瞧左良，又瞧瞧那位青青，猛地拍了拍腦袋，“是了是了，昨日你說香荷樓裡你有十位諜子，看來這位青青就是其中之一了！哎呀，想通了！”

左良輕輕一笑，老管家左意已經掩了門，退了出去。

青青笑意淺淺的看了看自家少爺，又瞧了瞧尉遲均，欲言又止。

左良擺了擺手，示意道：“無妨，不是外人，查到什麼，儘管說！鬱青！”

“是！”真名叫鬱青的動人少女，臉頰一坨暈紅，飛快看了尉遲均一眼，才答道：“少爺，姐妹們這幾日一直在跟香荷樓的幾位紅牌套話，大少爺醉酒之後的確沒有吐露出什麼異樣的訊息……”

“沒有麼？”左良聽了，眉頭緊了緊。

“只是……”鬱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左良示意道，“但說無妨！”

“只是，這香荷樓的花魁漁芙那邊，因為防衛嚴密，加上您有吩咐，姐妹們不敢逾越，還未前去試探！”

“不用了！”左良立即啐道，語氣嚴厲，全然不似開始時的慵懶作風。

“那邊我自己去就行了！”左良閉了閉眼睛，補充道。

“還有，你們儘管照著我的吩咐做，大少爺左連橫那邊我自會解釋，碰到他的爪牙詢問，確認是左家的人，也不用掩飾，直說都是我的授意！”

“是！”鬱青張了張嘴，頓了頓，才說道：“聞香身死的事情，今早已經傳遍了赤金城，少爺，這樣會不會導致香荷樓掌櫃的遷怒於左家？”

“呵呵，遷怒於左家？只要他敢！這怒火我接下了！”左良淡定說道。

鬱青低頭，眼眸微動，停了半晌，見自家少爺沒有說話，便站起身準備離去。

當她快走到書房門口之時，突然聽到自家少爺輕聲問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小柳玉是被點了魂是吧？”

聽到這話，鬱青身軀猛的抖了抖，回首突然跪倒在地，大聲哭嚎道：“少爺，少爺你一定要為柳玉妹妹報仇啊！她可是我們十個當中最小的，少爺！她還什麼都不懂，還想喝老夫人釀的酒，還想吃老夫人為她煎的餅……嗚啊……”

“她才十七歲啊，少爺，老夫人在我們走之前還偷偷對我說，她埋了一罈女兒紅，明年就能開啟了，就能跟玉妹妹坐在桂花樹下品小酒了，少爺，嗚嗚嗚嗚……”

左良站起身，走到鬱青身前，將她扶起，拉到自己胸懷裡，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別哭，青兒，我答應你，那人不久就會死！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手足，斷我手足者，定叫他灰飛煙滅！”

尉遲均眼眸微潤，嘴唇緊咬，心底已經深深觸動，但他深知左良心底比他更加悲痛，因為那隻剛才被左良握住的茶盞，已經在他說話那會兒，被他捏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