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洪鐘大呂
眾人一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對了,郎中叔,我們還在後山那邊,瞧見一處十分怪異的建築群,前面還有一處蛅碑,寫了大道無極四個字,到底是什麼地方?”
鬱青突然想起昨晚上的遭遇,忍不住出口問道,心想這李郎中久居此地,自然知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門道,也好解開心裡的一些疑惑。
“什麼?你們去了後山?見到了那塊蛅碑?”
只是鬱青這麼一問,那大道無極四字脫口而出之時,眾人猛然聽到遠處轟然一響,李相如臉色大變,語速極快問完,瞧見左良幾人懵懂的表情,怒目圓睜,大嘆一聲。
緊接著場中氣氛陡然一變,李相如猛然間雙腿下陷,已經鑽入地底一尺有餘,穩穩紮在地面之上。
剎那間,尉遲均就瞧見白清歌的眉宇之間嗖嗖飛出兩道白綠殘影,一息間就護在白清歌兩鬢旁。
天色陡然暗了下來,屋內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這晌午的大白天,竟然突然之間狂風大作,隱隱從遠處飄來朵狀的極大烏雲,瞬間籠罩在院外上空。
尉遲均猛然間覺得呼吸不暢,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見李相如雙手呈懷抱狀,猛然一合,以真氣之姿將尉遲均鬱青兩人抱至一側壁櫃旁躲避,剛要出口提醒,眾人耳裡便聽到一聲極大的轟隆聲由遠及近。
似獸吼似雷鳴,轉瞬便到了小院上空。
接著尉遲均便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降臨在自己身上,讓他整個身子幾乎貼至地面,使出全力才讓頭稍稍的抬離地面。
再轉頭一瞧,鬱青那丫頭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只不過她本身是女人,身子柔軟,那手撐在了身前,要比尉遲均姿勢好受一些。
而左良則是雙腿跪在地上,手裡戒尺抵住掌心,口鼻已經溢位鮮血來,顯然是苦苦支撐。
白清歌倒是幾人裡,看上去極為輕鬆的一人,但仍舊雙手抵住床沿,以此卸去來自外面的無端壓力,而他那兩柄白泥綠藻飛劍,則懸停於地面一寸處,呼呼的顫個不停,顯然來自無形中的壓力並不小。
此時的李相如胸口長衫微微鼓動,吐氣如蘭,嘴角浮起一絲苦澀,饒是他身為七境宗師,在此番巨大壓力之下,仍然覺得痛苦難耐,只得苦笑。
窗外嘶鳴之聲更甚,眾人轉頭望去,俱是瞠目結舌。
只見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人雙手攏袖,盤腿坐於一只懸在半空的長劍之上,眼睛微閉,目光睥睨,如一隻肆意人間的雄獅。
他微微一睜眼,便放出一道震懾人心的精光,鬱青怦然趴下,痛苦的吐出一口鮮血。
但他全然不在意,大袖一拂,轟鳴聲便戛然而止,眾人才發現,那陣嘶鳴竟是由他座下的長劍發出。
眾人這時才覺得耳中壓力稍減,不由吐出一口濁氣。
他視線緩緩緩緩落在一直苦苦支撐的李相如身上,瞧了半晌,卻一字都未吐露而出。
李相如察覺到此人視線,雙腳一頓,硬生生從地底抽出兩腳,一手一拍,從窗牖一個飛身掠了出去。
接著他微微弓腰,朝著那人抱拳道:“叨擾前輩修行,還望前輩饒了李某這些不懂事的晚輩!如此,李某便謝過了!”
“哼!”
李相如聽得此人嗓子冷哼一聲,便知事情還有迴旋,耐心側頭抱拳等著。
“叨擾?怕是有心肆擾吧?”
這人只寥寥數語,字字珠璣,聲聲如洪鐘大呂,讓眾人如雷貫耳,更如一聲聲響雷擂在心頭。
左良滿頭大汗,極力與那股來自此人的無形壓力對峙,此時聽到來人所說,只當再不解釋,眾人便要被波及,受到牽連而不自知。
他緊緊咬牙,喉嚨突然湧出一股鮮血,衝開無形禁制,扯著嗓子吼道:“前輩息怒,都是左某的錯!一切與他人無關,甘願受前輩責罰!”
“聒噪!”
啪!
那人眼神一掃,左良整個人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壓在地面動彈不得,再也講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