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承諾交易

臨近午時，這條萬福街確實熱鬧非凡，喧鬧無比。

不過聲音都是從各處青樓裡傳出來的，尉遲均走在這條長街上,到了夜間，他渾身散發出的凌冽氣息，這時格外明顯。

是以，站在青樓門口的龜公，哪怕瞧著這位模樣清秀的年輕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

原因無他。

此時尉遲均的背上，已經多了一柄長劍。

這些龜公老鴇一個個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尋常世家公子，想要尋歡青樓，根本不會如此打扮。

既然如此，還不如將心思放在那些步履輕浮的公子們身上，今晚的賞錢便也有所得。

所以一路走來，尉遲均倒也沒受到多少騷擾,除了一兩個剛剛入青樓，眼力勁稍微差一點的龜公。

尉遲均從懷裡摸出幾錠銀子便將那人打發走了。

他走進同享樓所在的那條巷子，讓他意外的是，白日裡站的擠擠攘攘的青樓站街女，竟然一個都沒了,只剩下三三兩兩低著頭走路、將自己掩藏在大袍之下的路人。

尉遲均摸了摸背後的長劍，朝裡緩緩走去。

同享樓位於巷子盡頭，大門正朝著巷口。

這種建築佈局，從風水上來說，其實是非常不妥的，不過尉遲均此時沒有什麼心思去深究,幾步便踏上臺階，看著牌匾上面寫著同享樓的字。

從外面看，這實在是一處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酒樓，並沒什麼不同。

只有兩隻破舊的老燈籠，歪歪扭扭的燭火倒映在酒樓牆上，像一處很久不曾有人居住的老樓。

他抬腳走入其中，耳中便熱鬧起來，忽然間便充斥著許多低語。

搖曳的燭火間，他望見一個老者坐在大堂的門口抽著菸袋，將身子縮在巨大的黑袍之中。

瞧見尉遲均進來，那雙渾濁的老眼瞧都未瞧尉遲均，只是將煙槍在滿是油漬的桌面上上敲了敲，發出咚咚咚的聲響，接著像是一張破風箱露出了風的說道：“魚符！”

漁芙？

尉遲均愣了愣，接著很快明白過來，從袖中摸出那枚婉姐傍晚交給自己的魚符，叩在桌上。

老者顯然不滿尉遲均的慢騰騰，渾濁的老眼轉了轉，呵呵道：“新雛兒？”

“嘿嘿！”

尉遲均聽到不似他的喉嚨中發出兩聲乾笑，渾身有些難受。

“咚咚！”

老者又叩了兩下桌子，狡黠道：“二十兩，換個規矩！”

尉遲均捏了捏拳頭，忍住心疼，掏出二十兩銀子放在桌上，抱拳道：“有勞了！”

老者吸了口煙，吐出厚重的菸圈，緩緩道：“來尋貨的？還是來買訊息的？”

尉遲均一愣，猶豫道：“有區別嗎？”

老者嘿嘿笑了兩聲，“念在你還算慷慨的份上，便告訴你，若是尋貨，只需往後三進院子，便可自給自足；若是買訊息，則需往下一層，到盡頭，找班掌櫃！”

尉遲均點點頭，思襯著苦味子這東西恐怕得算在貨寶這一類，不過這東西又是拿來傳遞訊息的，不知道該不該算在買訊息這一類中。

於是便開口問道：“不知道老前輩，我若是隻想傳個訊息回去呢？”

老者直了直身子，不動聲色道：“小兄弟，選擇在這個時候傳訊息回去，怕不是什麼好事兒吧？”

尉遲均神色一暗，“怎麼？老前輩連這訊息的內容也要管嗎？”

老者嘿嘿笑了兩聲，“我可管不著，不過啊……你得加錢！”

“為什麼？”尉遲均臉一黑，指了指方才被老者收進懷裡的二十兩，“我可是才給過錢！”

老者露出神秘的笑容，“小兄弟，你是要尋苦味子吧？”

尉遲均伸在半空的手捏了捏，收在身側，“前輩既然知道，何不贈我一句明言？便教我直接找去便是！”

老者搖搖頭，一副隨便你的態度。

尉遲均摩挲著袖中十兩銀子，嘆了口氣，“罷了罷了，給你便是！”

老者伸手接過，指了指裡面，笑道：“苦味子如今難尋，這敦煌城滿大街都是想要回稟宗門前來救人的，他們那些個鳥人，沒有什麼本事還喜歡湊熱鬧，事到如今被朝廷掐住喉嚨，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尉遲均一陣頭大，他對這些並非不感興趣，只是多耽誤一刻，這東西就會少一顆。

老者似是察覺到尉遲均的神色，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小子也算走運，班掌櫃那裡該有最後幾顆苦味子！去的晚了，怕是要被人分了！”

尉遲均點頭抱拳謝過，正轉身欲走，忽而又被老者叫住，“怎麼？小子，你不打算聽一聽那二十兩的規矩了？”

尉遲均拍了拍腦袋，望著老者露出真誠的笑容，“前輩做生意果真誠信！”

這句話顯然老者很是受用，笑了笑便說道：“這同享樓只有一條規矩，那便是等價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