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第9章 動員

從那以後,他有了個新的名字,修洛特。回憶裡的中年人如今站在高臺上,時光蒼老了他的臉。只有耀眼的金光,照射著下方的人群。貴族,武士,平民,從四面八方而來,聚集在金字塔下,聆聽大祭司轉告的神訊。

“太陽神,戰神,維齊洛波奇特利所守護的子民們。維齊洛波奇特利的血脈,新任特拉託阿尼帶來神的命令,要你們拿起武器,加入國王神聖的加冕戰爭,去捕捉神選定的祭品,北方弱小的奧托米人。”

威嚴的聲音,被祭司們從月亮金字塔上,一層層轉述著。這聲音越來越宏大,最後覆蓋了整個廣場,也震醒了回憶中的修洛特,就像神靈的宣告。

“距離上次神聖戰爭和偉大獻祭,已經過去了十二個雨季!第五紀的太陽和我們有過約定,他需要數以千計的心臟來維持天空的光芒,否則太陽就會熄滅,萬物將會枯萎。如今,又到了獻祭的時候了!”

“我們腳下的大地,西帕克特利,也和我們有過約定!祂讓玉米生長,撫育萬物,而我們則用血去回報,否則穀物就會絕收。大地渴望著鮮血!”

“世界是平衡的,戰神維繫著世界的運轉。你們每個人都知道,城邦的人口越來越多,被拋棄的嬰兒越來越多,分到手中的食物會越來越少!世界已經失去了平衡,戰神需要生命的獻祭,去阻止世界的毀滅!”

“我們只有一個選擇,去捕捉敵人的生命,獻祭給我們的守護者!這是一場,拯救世界的神戰!”

有限生產力,有限的糧食,受限的人口極限和無限增長的人口。這是中美洲的歷史週期律。修洛特沉默的想到,看似無休止的戰爭與祭祀,其實存在著其必然的理由。

平民們恐慌的議論著,在祭司恐怖的預言中憂心忡忡。恐懼又被引導,轉化成一種拿起武器的決心。貴族和武士們則還在沉默。

“以守護神的名義宣誓:在這場神聖的戰爭中,所有的青年武士,只要生俘一個俘虜,就能晉升為一級捕縛者!再生俘兩個,晉升為二級瓦斯特克狩獵者!再生俘三個,三級精英火武士!再生俘四個,就是真正的四級資深武士,有資格加入雄鷹戰士團或者美洲虎戰士團,成為善戰的一級軍功貴族!他們將從城邦中,永遠獲得一塊富庶的土地,甚至是湖中的奇南帕!所有參與戰爭的祭司們,也以此類同。”

聽到這樣的宣告,武士們喧譁起來,激動地發出意義不明的呼喊。有的武士,甚至拔出長棍,製造出敲擊盾牌的聲音。而一些新晉的軍功貴族,也在聽到奇南帕的時候興奮起來。

“我們的敵人是弱小的奧托米人!他們的祖先被我們輕易的擊敗,驅逐出神賜予我們的墨西哥谷地。殺死他們,就像拔起雜草一樣簡單!而今,這些狼狗依然襲擾著我們的谷地,看著我們的農田流著口水。只有徹底把他們獻祭給神明,才能保衛我們最珍貴的土地!”

“奧托米人的城邦是富庶的,裡面有數也數不清的玉米餅,黑豆泥,可可果,棉布,還有各種美麗的花朵,羽毛,香草,銀飾,金飾,黑曜石,和寶石。他們的城邦裡沒有戰士,只有祭品,奴隸,和你們未來的妻妾!”

聞言,世襲貴族們也終於動容起來。大貴族們交頭接耳,議論著缺少的奢侈品。而相似又不同的渴望,終於在所有人的眼中燃燒!“戰神的勇士們!為了諸神的約定,為了戰士的榮耀,為了我們的土地,也為了屬於你們的財富,去加入神聖的戰爭吧!祭司們會和你們一起,以神的名義,此戰必勝!”

此時此刻,除了修洛特,臺下的所有人,終於陷入到無意義的呼喊和嚎叫中!最後,他們狂熱的呼喊,在某種有意的引導下,轉化成震天動地的兩個字:“戰爭,戰爭!”

整齊的吶喊響徹雲霄,代表著某種族群的意志,也代表著殺戮與戰爭的渴望。這一幕,深深的刻在一個少年的眼中,難以忘卻。

注:在中古社會,90%以上的人口都是被統治的底層平民,嬰幼兒的死亡率高達一半,而十歲前夭折的可能更高的難以想象。如果出生底層,你有九成的機率默默無聞的死去。死因可能是飢寒交迫、營養不良、各種疾病、戰爭爆發、土匪野獸襲擊、宗教獻祭、冒犯貴族和武士,甚至是周圍人的虐待。穿越是一件風險極大的工作,如果沒有自主投胎的權利,還是請諸位慎重考慮。(嚴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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