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上主讓你活下來!參與過聖戰的副司令閣下!”
副官桑托斯低著頭,虔誠的祈禱了兩句。而等他抬起頭時,僅有的良心就消失不見,只剩下為了生存與未來,不擇手段的最優選擇!船長阿爾瓦羅全程都躲在船長室裡沒有露頭,明顯不想承擔萬一的風險與責任,也要留下和安東尼奧副司令日後見面的餘地。而在副官桑托斯的指揮下,這艘最多能滿載近百人的克拉克大帆船,終於揚帆啟航!“上主庇佑!出發!先向北駛出海港,再從深海去往東南!”
“滿帆,出發!”
逃走水手們習慣性的祈禱大喊,與岸上愈演愈烈的老兵廝殺,形成鮮明的對比。大帆船在夜色中破浪而出,桅杆高聳如塔,船首如鋒,切開夜海的波濤!濺起的浪花,在月光下宛如碎銀飛舞。側帆也被升起,整艘船彷彿一隻幽靈般的信風猛禽,帶著焦灼、疲憊,未竟的殖民目標。它就此從聖胡安島殖民地的地獄中,悄然遠遁!“上主庇佑!阿爾瓦羅已經逃了!我們也出發!跟上他!”
另一艘克拉克大帆船上,年近五旬的老船長貝爾納多,出身更低,但比阿爾瓦羅更能承擔責任。此刻,他站在船頭,嗓音沙啞,兇狠粗魯的大吼道。
“這些野地的鬼魂盯上了我們!再晚一刻,整個島都會燒起來!我們走!去往更安全的東南,逃離這片廝殺死亡的魔鬼之地!”
“這是我的命令!一切責任,都有我和你們一起承擔!”
“譁!譁!”
船帆獵獵,旗幟飄揚,第二艘克拉克大帆船也就此加速,緊跟著第一艘船逃離。後方的海岸已是一片火光,野蠻人的廝殺,似乎更加激烈,都能聽到兵器與盔甲的碰撞。黎明前的海風,將這艘逃離的船,送入了未知的新航程。這航程也許通向懲罰,也許通向延續,但至少不是今日的死亡!至於所有的罪責,自然會有死去的人揹負,也包括仁慈寬恕、揹負一切的神子!
“?!該死!該死!沒有我的命令,竟然有兩艘大帆船,就這樣直接逃亡了?!”
當副司令安東尼奧,在五十多名神羅傭兵的簇擁下,急急奔跑到港口邊,就看到兩艘已經啟程,頭也不回的大帆船。他瞪大了眼睛,只是隱約看了幾眼,就勃然大怒的罵道。
“是阿瓦爾羅那個貴族子弟!還有貝爾納多那個老狼狗!他們竟然敢丟下我,丟下岸上的老兵”
“快!快上前!去喊其他兩艘船!巴爾塔薩爾與洛雷斯,都是我的老弟兄,他們斷然不會背叛我!”
副司令安東尼奧又急又怒,奔到港口剩下的兩艘船前,對著船上大聲呼喊!傭兵隊長萊因哈特舉著火把,幫著照亮副司令安東尼奧,顯出那又是狼狽、又是急切,既有殘餘的兇狠威嚴、又暗藏著恐懼的複雜面龐。
“我是艦隊司令安東尼奧!快,放下小船,接我們的人上船!”
“讓巴爾塔薩爾與洛雷斯,親自來見我!”
船上的水手們面面相視,趕緊把兩位船長喊來。巴爾塔薩爾老練冷峻,是前軍團計程車兵出身。他站在舵邊,手握鐵柄佩劍,目光如雕像般,凝視港口與海面的交接處,凝視著沒帶老兵、反而帶著一群傭兵前來的副司令。
“尊敬的安東尼奧閣下!岸上的情形怎麼樣了?”
“上主啊!古巴野蠻人大舉發動了進攻,至少有四五百人,還有半數披著重甲!這處聖胡安島,實在是守不住了!我們必須立刻撤離,立刻馬上撤離!”
“啊?!安東尼奧閣下,那島上的聖戰老兵們怎麼辦?為什麼是這群傭兵,陪著你前來的?”
“.”
安東尼奧默然數息,臉上有陰沉閃過,隨即大聲喊道。
“岸上的老兵,為了擊殺魔鬼,自願為王國的艦隊殿後!而傭兵們負責掩護我撤退巴爾塔薩爾!情形緊急,先讓我們上船!”
“.這?丟下老兵,讓傭兵們上船?”
巴爾塔薩爾睜大了眼睛,臉上顯出難以理解的不可思議,還有一絲暗藏的懷疑。而萊因哈特緊張的握住了大劍,可對這海上的龐然大物,卻是無可奈何。如果沒有這位副司令的叫喊,恐怕今晚的奪船,實現的可能性,根本不到一半.“別說了,巴爾塔薩爾!司令閣下,請上船!上我們的聖光明號!”
洛雷斯同樣軍團出身,明顯更為年輕,也對安東尼奧更加忠誠。局勢到了眼下的情形,他立刻做出了偏向副司令的決定!最大的炮艦聖光明號,第一時間卸下了幾艘小船。而後,第一批傭兵爭先恐後擠到船上,擋住了安東尼奧登船的路,一批批爬上了聖光明號!看到這樣的場景,看著這些貪生怕死的粗魯傭兵,巴爾塔薩爾皺著眉頭,臉上顯出不滿。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抿了抿嘴,終於也放下了小船,來彌補剛才失禮的問話。
“聖母庇佑!司令閣下,請!還是上我的聖保羅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