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師

第1190章 桃花依舊笑春風(完本)

這一年的除夕,所有人擠在一起過的。

孩子多的讓大人下不去腳。

半夜放過爆竹後,烏泱泱一群人給趙傳薪跪下磕頭。

趙傳薪的鬍子一抖一抖的,嘴緊緊地抿著。

他發了幾萬塊錢的紅包。

這一年的除夕夜,多半人都是快樂的。

趙靈均和趙念真和好了。

電視播放著點播大聯歡。

人很齊。

至少活著的人很齊。

正看電視,趙正則發覺趙傳薪不在,他拄著柺杖挨著屋尋找,最後在廚房找到了趙傳薪。

趙傳薪在祭臺前嘟嘟囔囔,自言自語。

趙正則嘆口氣,默默退了出去。

“咱爹以前從不信鬼神。”

“何止不信?簡直是欺神滅佛的主。”

“可爹在廚房祭臺前嘀咕呢。”

“……”

趙頌真說:“有人跟我說,幾個月前在港島看見了爹,在老宅子前站了一天一夜。最後警察來了,把他給拉走了。”

趙正則冷笑:“好些個人做長生夢,都求到我這來了。這些人真蠢,殊不知長生就是個詛咒。”

兄弟姐妹幾個不說話了。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已經能明白趙傳薪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那種煎熬,恐怕換成別人早瘋了。

草長鶯飛時節,當ibm推出首部個人電腦的時候,趙正則不行了。

趙傳薪一連數個月陪伴在他身邊。

趙傳薪已經磨練到能嗅出死亡的氣息。

將死之人,周身籠罩在一團朦朧渾濁的光中,恰如來到世上時的混沌。

趙正則沒有哭哭啼啼,沒有嚷著要續命,也沒有想出去看看。

他反而幫趙傳薪擦拭眼淚:“爹,多虧了你,我這輩子過的挺安逸。小時候你帶我扇啪嘰,彈溜溜,長大後你給我錢,我兒孫滿堂,沒什麼可追求了。我現在就放心不下你。生老病死是沒法改變的事。你想開些。旁人都求我,想讓我找你幫他們長生呢,你有他們沒有的東西。既然你有這個本事,不如遊山玩水去……”

他在絮絮叨叨中死去。

趙傳薪被動的承受又一次暴擊。

趙念真既不想練平衡術,也過了練平衡術的年紀。

但她明確的告訴趙傳薪:“爹,我還想多活幾年。不知怎麼的,我想跨過這個世紀。你得幫我。”

她這個任性的語氣,讓趙傳薪有了一絲生氣。

他把她帶到了和平學院。

“本傑明,你有什麼寶貝,快點給你師妹服用,我要讓她再活一百歲。”

本傑明·戈德伯格苦笑:“師父,藥劑有,可沒有能再續命百歲的藥。不過俺可以給師妹診斷診斷身子,只要吃喝得當,再活四十年沒問題。”

本傑明的許多本事,早已超過了他的師父。

自此後,趙念真每隔一段時間來和平學院檢查身體。

趙傳薪對趙頌真提議,想讓她也去和平學院。

趙頌真搖頭:“爹,該活多長就活多長。你為我們幾個奔走了幾十年,我們都沒辦法報答你。你怎麼想不明白呢爹?我三姐永遠都長不大,但你是我們的爹,不是反過來。”

趙傳薪愣住了。

他仔細回憶這些年,他們提的任何要求,他都已經滿足了。

蓋爾·拉塞爾雖然出車禍,但她一直是快樂的。

趙宏志人生路更精彩,死前遺願也滿足了。

姜明辛隨她愛的人去了。

臧美靈不再吃苦。

趙靈均得到的寵愛最多。

趙正則人生圓滿。

姚冰找到了新方向。

本傑明人間清醒。

趙傳薪心想:我為什麼總陷在回憶泥淖?趙頌真抱住他,心疼道:“爹,你是英雄,你是傳奇,你不該被我們絆住手腳。趁現在我健健康康的,你帶我回港島,像小時候那樣騎腳踏車載著我轉一圈,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你還記得我們的時間島麼?我們都在島上,一直都在。”

港島的中環上車水馬龍,更加繁華了。

一輛腳踏車,鬚髮黑白摻雜的高大男人,脊背直了起來,不緊不慢穩穩當當的蹬著二八大槓。

後面擴大的後座上,跨坐著一個白髮老太太,手裡握著一個彩色氣球,滿臉笑意。

維多利亞港的海水,將時間盪漾開,黑白鬚發慢慢變黑,老太太的發白蛻變成黑色,身子慢慢變小,變小,變成了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後座顛著,笑著,銀鈴般的笑聲撒在中環路上,撒在維多利亞港,撒過了西九。

小姑娘說:“爹,我們回去帶上娘一起吧。”

前面的男人臉上一絲皺紋也無,灑脫,飛揚,乃至跋扈。

這世上,沒有他怕的事情。

他轉頭笑著說:“好啊。”

小姑娘驚訝的指著前面:“爹,小心,要撞上了。”

男人哂然一笑:“撞不上,看爹的。”

腳踏車一個漂亮的漂移,鏈子好懸被蹬掉。

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一點不怕,有她爹在,她就不會有危險。

退回去的時間忽然開始前進。

車水馬龍更盛,高樓大廈迭起,人口愈發稠密臃腫,閃亮的廣告牌上顯示時間:1992。

84歲的趙靈均拎著根柺杖猛抽一個混混:“你他媽一個社群的區霸,妄稱什麼扛把子。我扛你奶奶個腿兒……”

“太奶,你消消氣,這狗東西不長眼,再打出人命了。”

趙靈均手掌一顛,柺杖換把。

小混混咋舌,這哪是柺杖,這分明就是擺設給別人看的。

這老太太頭髮都白了,竟然一挑五不落下風。

趙念真腿腳也很利索:“大姐,這麼多年,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趙靈均得意道:“大姐帶你回來看看,你的老房子要被拆了,留不住了。”

趙念真走進小院,這裡已經長滿了雜草。

當年她爹種的花草樹木,卻早已被拔除。

趙念真說:“大姐,81年那會,咱爹帶我回來一趟,騎著腳踏車帶我轉中環,一晃十多年。”

趙靈均將柺杖在地上頓了頓:“你們都說爹最寵我,可後來爹根本不管我,他怎麼沒帶我到處溜達溜達呢?”

“大姐,你……”

趙靈均打斷她:“我就是說說而已,說說還不行嗎?”

有人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

這是這棟房子留存於是最後的證據,以後便會成為高樓大廈,燈紅酒綠。

或許還會出現個區霸,自稱什麼扛把子,殊為可笑。

看完後,他們退出院子。

趙頌真說:“走吧,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她像是說房子,又像說其它。

人老了,似乎就不再屬於新時代。

趙靈均不願趙念真受車馬之苦,直接用傳送陣將她傳回鹿崗鎮。

傳送陣再由和平學院的人帶走。

回到鹿崗鎮後,趙念真說她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趙靈均眼圈發紅,偷偷給趙傳薪發了條訊息。

當趙傳薪出現在趙念真床前,趙念真笑了:“爹,不是跟你說別回來了嗎?”

“我得回來看看我閨女。”趙傳薪笑著捋了捋她的頭髮。

“大師兄說人可能真的有靈魂。爹,你說我的靈魂會去哪裡?”

趙傳薪篤定的說:“如果人真的有靈魂,不管你的靈魂去哪兒,爹都會找到你。”

趙念真像小時候粘牙那樣刨根問底:“爹,那我要是忘記了這輩子的事呢?”

“那我幫你慢慢想起來。”

“那太好了,爹,你一定幫我想起來。”

趙傳薪點點頭:“放心吧,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趙念真聽話的閉眼。

這具沉重而疲憊的身體永久的休息下去。

趙傳薪得給自己活下去找到理由和藉口。

他答應了趙念真,就想著要辦到。

他開始相信,人的肉體不過一個沒意義的軀殼。

一定有更高層次更高維度的存在。

他去了印-度,去了梵蒂岡,去了耶路撒冷,去了鶴鳴山,他走訪了形形色色的宗教人士。

他打坐參禪,他跟著別人練氣功,他跟著巫師又唱又跳,他蒐羅了許多書籍。

他去南極,去北極,他甚至潛入馬裡亞納海溝。

2000年。

姚冰熬不住了。

趙靈均和趙念真在虛境陪著他。

姚冰已經瘦成了皮包骨,卻盤膝而坐,絕不肯躺在病榻上。

看見趙傳薪來了,姚冰叫了聲:“師父。”

趙傳薪在旁邊蒲團坐下:“你師兄連頭髮都沒白,你卻瘦成這樣。本傑明,你是不是有什麼靈丹妙藥掖著藏著?”

本傑明·戈德伯格叫冤:“師父,俺那是食化符文的功勞,與那些無關,清心寡慾的人是這樣的。”

其實本傑明·戈德伯格並非清心寡慾,相反,他有大欲望。

這慾望突破了這方天地,直達宇宙深處。

姚冰笑著說:“師父,不關師兄的事,是我年輕時受傷太多,救不回來了。我尋思著,那個天鵝座的外星人,好些年前就發訊號,怎地還沒來?到底打不打了?”

趙傳薪哈哈一笑:“打過來,你這個樣子能接得住嗎?”

“師父,你別看我這樣,如果真打來了,我還能熬上一年半載,至少混個馬革裹屍還。要是不打,那我就不遭那罪了。”

此時,忍痛也是姚冰修行的一部分。

趙傳薪摸了摸他沒有幾根頭髮的腦袋說:“別熬了,有為師在,什麼幾把這星那星的,統統給打回去。”

姚冰點點頭。

他旋即看向趙靈均和趙念真,說:“我對不住你們兩個。”

“師兄……”

兩個老太太哭成淚人。

姚冰握著兩人的手說:“那我就不熬了,你們好好地。”

說完,他腦袋垂下。

趙傳薪起身向外走去。

本傑明·戈德伯格在後面叫:“師父,你去哪兒?”

“繼續找。”趙傳薪頭也不回的走了。

找什麼?趙傳薪沒說。

02年的時候,忽然颳起了“趙傳薪熱”。

因為網際網路起步,國內有搜尋引擎了。

此時網際網路上的內容少的可憐,沒幾個入口網站。

有許多網民,閒著沒事瞎搜尋,恨不得不吃不喝不睡一口氣將所有內容看完。

另外就是聊天室。

忽然有人在聊天室裡提起了趙傳薪。

好多人都不知道趙傳薪,詢問這人是誰。

那人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儘管打字速度很慢,網速很慢,但大家像是看連載小說一樣欲罷不能。

“趙傳薪這麼吊的麼?”

“一個人打一軍,這不可能吧?”

“把敵人來回摔打?印-度神片都不敢這麼拍!”

回覆的人很多。

釋出者越說越起勁。

後來他乾脆將內容整合,做了個專門寫趙傳薪事蹟的網站。

結果爆火。

關於趙傳薪的內容,出現在新聞頁。

然後某個現階段爆火的電視講壇節目,開始講解有關趙傳薪的事蹟。

一個帶著口音的男人,在電視上說:“趙傳薪這個人,絕對是近代的傳奇人物。用形容諸葛亮的一句話形容他——身高八尺,容貌甚偉!他一生戰績彪炳,無一敗績,百姓稱他為戰神,洋人稱他為屠夫……”

電視這一播報,趙傳薪算是徹底火了。

趙傳薪彪悍的人生,從不向人解釋。

他炮轟慈禧,屠殺列強,睡了女王,眼下日本人稱呼他為——魔神。

一邊說他是魔神,卻不耽誤小鬼子崇拜他,儘管趙傳薪沒少殺他們的祖上。

他一輩子的事蹟,隨便摘一個,放在別人身上都是高光。

“啊?歷史上竟然有這麼一號人物?”

“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

“因為近些年關於他的話題才不那麼敏感。”

“奇怪,他那麼厲害,歷史書上為什麼……”

“其實老一輩人知道他,而且沒那麼久遠,你可以打聽打聽廣場事件。只要你瞭解那件事,就肯定明白為什麼歷史書……”

“他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流傳下來……”

“他拍攝別人的照片倒是有很多,呵呵……”

此時,有餘錢,有時間,有條件上網的人都是精英,一點不撒謊。

電腦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網線不是誰都能扯的起,都有了,也並非誰都會操作。

所以網上釋出者內容優質,網友智商線上,不會輕易被左右思想。

許多網際網路大佬,此時都還是網民。

崛起之路,無非始於高呼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漸漸地,網路更發達。

關於趙傳薪的內容也就更詳細。

但是,有三點始終存疑。

第一,趙傳薪出生年不祥。

第二,趙傳薪晚年不祥。

第三,趙傳薪沒照片。

彷彿他所有事蹟都是虛構的。

那幾年,每年都有名人訪談提到過趙傳薪。

“我見過他,因為我一個同學稱呼趙傳薪為——高祖。你別驚訝,還有得管他叫天祖的。輩分是這樣排的,父親,祖父,曾祖,高祖,天祖,列祖……趙傳薪一米八六左右,鬚髮斑白,鬍子垂到胸口。別看他是百歲老人,但身強體壯。怎麼跟你形容呢?就是那種打眼一瞧,便知此人是個武人,身上帶殺氣……”

“趙傳薪我雖然沒見過,但我太爺爺在他手底下當過兵。趙傳薪性烈如火,喜怒無常。比如你是洋人,你但凡在他面前詆譭一句中國人,你想落個囫圇屍也難……”

“趙傳薪?呵呵,丫就一資本家你懂嗎?我告你,他後人各個有錢,錢哪來的?那年頭,你就說吧,錢從哪來?”

鼓吹讚揚的不少,詆譭的同樣存在。

連續熱了幾年,才開始慢慢降溫。

每當有人成為熱點時,就有導演打這個歷史名人的主意。

不過,那幾年國內導演動作慢。

從有了念頭,到籌拍,到殺青,陣線能拉好幾年。

總之有人放話要拍趙傳薪。

結果,後面趙傳薪熱度漸漸下降。

導演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

2010年。

臧美靈寓所裡。

她帶著花鏡,直勾勾的盯著電視。

電視上播放一檔火爆的相親節目。

“大家好,我叫劉艾,今年27歲,目前在……”

趙傳薪拿毛巾擦手從廚房出來,笑吟吟的看著臧美靈。

他記憶中奶奶就愛看這檔節目,到了痴迷程度。

臧美靈同樣愛看到痴迷。

趙傳薪已經能確定,臧美靈就是他奶,軀殼不同,靈魂一致。

親兄弟姐妹都不會那麼像,除非臧美靈就是他奶奶。

“奶,飯好了。”

“你先吃,我看完再吃。”

趙傳薪便將飯菜端到茶几上,和她邊看邊吃。

趙傳薪還記得,以前他很討厭這檔節目,總跟奶奶嚷嚷著換臺。

男嘉賓嗲裡嗲氣,被女嘉賓群嘲,黯然退場。

臧美靈嘖嘖搖頭:“可惜,這男孩子俺覺得挺好。”

“他叫劉艾,叫劉艾的相親方面都不太行事兒。”

“這跟劉艾有什麼關係?”

“哈哈……”

臧美靈富貴了一輩子,吃飯還是甩膀子幹。

“奶你少吃點肉,你高血壓你不知道嗎?你體重嚴重超標不知道嗎?”

“好,好。”臧美靈答應著,拿筷子挑芹菜,眼角餘光偷瞧趙傳薪,趁他不注意,若無其事的夾肉。“放的油太少了,不好吃。”

這已經不能說是像,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你瞅俺幹啥?”

“瞅你稀罕人。”

“你就知道逗弄著氣俺。”

……

2015年。

趙傳薪的手機忽然震動。

他的手機很厚,但不沉。

他取出手機看了看,星月打字說:你留在墨西哥的那枚銅眼,有人求助。

墨西哥銅眼?電光火石間,趙傳薪想起,當初給了阿居雷·伊達一枚銅眼。

手機出現一副畫面:一個拉美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正對著銅眼吊墜唸叨:這個真好使麼?我是不是瘋了?求你保佑我們母子逃離追殺,求你了……

這個女人叫伊莎貝拉·伊達。

阿居雷·伊達直系後代。

她丈夫得罪了毒-販被槍殺。

墨西哥的販子們心狠手辣,擔心其後代尋仇往往斬草除根。

伊莎貝拉·伊達走投無路,這才想起祖傳吊墜。

據說這玩意兒能救命,只要對它唸叨。

伊莎貝拉·伊達滿頭是汗:“我真是瘋了,我怎麼會信這個呢,咱們還是……”

正說著,忽然頭頂烈陽被什麼擋住。

她悚然一驚,以為敵人追上來了,剛一抬頭,卻發現眼前是個留著短髮、頭髮斑白、臉上刮的很乾淨的亞洲中年男人。

“你是誰?”伊莎貝拉·伊達好奇的問。

“我是這條項鍊的主人。”

伊莎貝拉·伊達和她孩子吃驚的看著趙傳薪。

我焯,真管用?

一叫就到?趙傳薪眉頭皺了皺:“有人追來了,你想要怎麼樣?”

伊莎貝拉·伊達急忙道:“我需要擺脫他們的追殺,然後到美國去,你能幫我們嗎?”

趙傳薪掏出煙:“躲到灌木叢後面去。”

娘倆聽話躲避。

趙傳薪來到路中央,點上煙,靜靜等待。

一輛皮卡開了過來,皮卡里坐著四個人,皮卡後面還有三人,各個帶槍,凶神惡煞。

伊莎貝拉·伊達和孩子在灌木叢後面偷看,身體開始顫抖。

販子們是很嚇人的。

趙傳薪取出深淵m1913。

突突突突……

司機當場斃命,皮卡一個急轉彎側翻。

趙傳薪朝車子走去。

砰砰砰,砰砰砰……

對方拿著自動步槍朝他射擊。

突突突……

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伊莎貝拉·伊達發現,那亞洲男人正面硬剛毫髮無傷,對面連死五個。

還有倆躲到了皮卡後面。

趙傳薪徑直走去,其中一人忽然探身想要開槍。

趙傳薪跳上皮卡,踢了一腳將槍口踢歪,朝下面掃射。

突突突……

給兩人補了二十多發子彈,趙傳薪回頭繼續給其他人補刀。

伊莎貝拉·伊達和孩子瞠目結舌。

趙傳薪來到灌木叢:“跟我來。”

他先抱著孩子一躍而起,飛過了六米的圍欄。

他將傻乎乎的孩子放下,跳過去將伊莎貝拉·伊達也帶過去。

旋即他取出了一輛雪佛蘭suv:“上車。”

伊莎貝拉·伊達震驚的看著趙傳薪。

人怎麼能跳那麼高?娘倆不知道車子從哪冒出來的,上車後,趙傳薪一腳油門。

前方有警察攔車檢查。

伊莎貝拉·伊達緊張起來。

趙傳薪一腳油門,車速驟然提高,直接衝過路障疾馳而去。

後面警車想要追,趙傳薪的車風馳電掣,從80邁飆到了260邁,只消片刻,連尾燈都不見了。

“下車。”

娘倆下車,趙傳薪換一輛黑色奧迪:“上車。”

趙傳薪將車一直開到了密西西比州,將他們娘倆放下。

“身上有錢?”

女人從兜裡掏出來大概三百刀樂。

趙傳薪伸手:“吊墜拿來。”

女人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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