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重新戴上了眼鏡,手指有節拍地敲擊著桌面。眼神則已經飛向了漆黑如墨的窗外。
“我今年快60啦。我參加工作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真是一個,,,一個匱乏的年代啊。
哪像現在,人人都想著減肥。
那時我為了改善伙食,還要時不時買幾斤肥膘,拜託食堂的師傅給我熬成豬油膏。就放在那種搪瓷罐頭裡面。從食堂打了飯回來,舀出那麼一勺,再澆上點醬油。就著白米飯吃也很香。”
林遠不明白導師回憶過去的日子和上哪去弄算力裝置存在什麼聯絡,他就只是靜靜地在一旁聽著。
“後來,,,從一個師兄那裡打聽到了個改善伙食的法子。你猜是怎麼著。”
林遠對九十年代的生活並不瞭解,那時他還沒出生呢。於是就隨口回道,“自己養點雞鴨?”
“你這法子那時我還真想過,可養雞鴨也得有東西喂呀。那時老百姓養的雞鴨好多都是散放到野地裡去刨食吃的。我們一群住教師宿舍的怎麼養嘛。
不過,要是饞得急了,我們也會找農學院開展聯合研究。”
聯合研究?林遠腦補了下,教鴨子寫程式碼?然後因為鴨子不會寫程式碼,就把它給燉了?張教授勾起了往事,臉上浮現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後來我師兄告訴我,可以取食於敵。”
“啊?什麼取食於敵。”林遠不明白這都哪跟哪。
“那時我們這些高校青年教師,很多都是未來的學者苗子。還是有一些對外交流機會的。”
“出國交流?”
“不是,”張教授擺擺手否認,“那個年代出國哪那麼容易。大使館和領事館,還有一些外資參與的組織機構,經常會舉辦一些活動的嘛。請我們過去討論討論學術啦,再關起門來談談民主人權自由啦。”
“所以?”林遠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我每次都是奔著茶歇去的。”張教授不自覺開啟了眉飛色舞,“誒,將來我肯定也會帶你去參加一些活動嘛,到時你就明白了。茶歇嘛,就是大家一群人在一起開個會,別管是什麼由頭的會。那總不能光嘮嗑吧,總得準備點吃的喝的。
這不管是我們國家還是國外,都有聊天時吃吃喝喝的習慣。”
“所以,老師當時就是奔著吃喝去的?”
“額,,,你也不能這麼說。你也知道,我們國家那個時候窮嘛。國外很樂意在我們這些高知年輕人身上下功夫,我被他們一通洗腦噁心,還不能和對方開幹,就只好吃東西報復他們。
我們最喜歡冬天過去,穿個大衣,方便捎帶些東西回來。”
林遠弱弱地來了句,“消耗敵方物資?”
“對對對。”
“老佛爺已經付過錢了?”
張教授猛地一拍大腿,“你這總結的可太到位了。”
“這不是我總結的。”
“什麼?我這故事好多年沒和人提了,當年那些傢伙應該也不會亂說才是,你是怎麼會知道的。你問李有才,他肯定打死不承認。”
“啊?李院長也有份。”林遠驚奇反問。
“開玩笑,這種事情怎會少了他。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呀。”
“那你怎麼說不是你總結的。”
“您等下,我給你看個東西。”片刻後,林遠開啟了一個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