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古怪
樓老太夫人握著花梨木柺杖,臉色已然難看,喃喃的道:“什麼?怎麼會好端端的會在古樹下暈倒?”
那跪在地上的小廝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在場的樓家人面面相覷,臉色多少有點不好看。
本已準備告辭的宋管事見堂上的樓家人臉色各異,心中又多了幾分疑慮,這樓家怕是沒表面的那麼簡單,定然有幾分古怪在裡頭,若是真如坊間所言,怕是要害了那姑娘,宋管事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添了幾分焦急。
當下便向樓老太夫人告辭,宋管事帶著幾個小廝就匆匆趕回西閣,想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樓老太夫人見宋家人身影消失在堂前,徒留堂上的樓家族人,神情各異,便也揮了揮手,讓他們散了,只留下樓夫人在身邊陪伴。
樓老太夫人一聲長長的嘆息,道:“哎,真不知是作了什麼孽,好好的一家人竟讓一棵樹攪得雞犬不寧,子嗣凋零,真是一件笑話,倘若我日後到了九泉下也無顏面對樓家的列祖列宗?”
樓夫人在一旁勸慰道:“母親,切莫將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莫要過於傷心,以免傷了身子。”
樓老太夫人輕輕的推開樓夫人的手,拄著柺杖,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蒼老的聲音帶著悲痛說道:“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有時候我真想這一切都報應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以免連累後代子孫。”
樓夫人看著老太夫人佝僂著腰,早已兩鬢髮白的鬢髮,心中一陣酸澀,心酸的道:“母親,整個樓家現在就靠您一人撐著,若是連您都倒了,樓家該怎麼辦?我和詔兒還有初晴又該怎麼辦?”
樓老太夫人聽著也是一番老淚縱橫,拿著汗巾試了試眼淚,道:“這些年,倒是樓家愧對你了,也難為你了。”
樓夫人:“母親何出此言,這些年母親待我如親生,我有詔兒和初晴又有什麼不滿足呢?”
樓老太夫人拄著柺杖,回身拍了拍樓夫人的手,問道:“你是怎麼看待這門親事?”
樓夫人:“我……….”話說到一半,突然抬頭看著樓老太夫人,明亮的眼睛閃著一抹猶豫,隨後想著這畢竟是兩家定下的親事,便又低下頭並沒有往下說。
樓老太夫人看著樓夫人,蒼老的聲音帶著嘆息,說道:“我知道你定也是不滿意這麼親事,趁著沒人,不妨說說吧。”
樓夫人:“詔兒除去身子骨不夠硬朗,其餘的樣樣皆是不凡,可這宋家小姐……。”說著不由得生生地嘆了口氣,頗有幾分造化弄人。
樓老太夫人:“你就算不說,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詔兒畢竟也是樓家的少主,樓家日後是還要靠著樓詔經營,可這宋家小姐偏偏在送嫁的途中出了這麼狀況,若是此時退親,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樓夫人:“母親,莫要感到為難,樓家也不是背信棄義之輩,倘若遍尋名醫,醫治好了也說不準。”
樓老太夫人:“嗯,這親事暫且擱置,就看那宋家丫頭的造化了。”
樓夫人看向樓老太夫人慾言又止,終究還是問了出來:“母親,這棵樹……..?”
樓老太夫人:“這棵樹,說是五色杏樹,號稱樓家的護家樹,可這十二年,整整十二年,都未見過它開過一朵五色杏花,倒是這樹低下多了九座墳,它又何曾護佑過我樓家,十二年光景過去,樓家的人也只剩下老弱病殘,我們又要它何用?”
樓夫人:“母親說的是,可這古樹也著實難對付。”
樓老太夫人:“你說的,我都明白,此次讓子出去請的星極閣天師,想必是有辦法對付那妖樹,我們靜待訊息便可?”
樓夫人心存疑慮望向樓老太夫人,這十二年裡實在是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硬是沒有奈何那古樹半分,就算花大價錢請的道士和尚連近古樹的身影都做不到,還白白折了性命,這星極閣的天師看著年歲不大,當真有這本事不成?
樓老太夫人:“我知道你心裡的疑慮,可是這星極閣的天師或許與中州有關,對付那古樹想必綽綽有餘。”
樓夫人失聲道:“中州,那不就是與小叔子……..。”話音未盡,樓老太夫人掃了樓夫人一眼,眼含悲痛,樓夫人下意識知道失言了,捂著嘴,低下頭了,一時堂內的氣憤靜悄悄的,倒不知道說上些什麼好。
許久,樓老太夫人道:“你也下去吧,有空讓詔兒初晴去看一下宋家的情況。”
樓夫人也知道勾起了母親的傷心事,便也不在多留,退了下去,堂內只剩下樓老太夫人一人枯坐在椅子上,滿頭銀絲。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成青絲暮成雪。
杏園東閣
“疼……疼……好疼……..”隨著一陣呢喃,北宸雨睜開了眼,腦袋裡依舊疼的厲害,讓她不禁皺起眉來,看著床頂的雕花技藝,刻著大朵的牡丹花,房間裡淡淡的冷梅氣息,顯然是她不熟悉的,眼下她又是在哪?
“醒了,需要喝水嗎?”
離床榻不遠處,一紫衣人悠然的喝著茶杯的茶,碧綠的茶湯,絲絲的嫋嫋的茶氳,茶杯也極其講究,雨過天青,白釉青花一火成,花從釉裡透。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北宸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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