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尾聲(上)
就在這時,我們前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誰?”
趙鑫一聽,就帶著我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興奮的喊道:“武哥!兄弟們找您來了!”
“你們來做什麼?”鄭武的語氣很不高興,“站住!危險!”
我們倆聽見“危險”兩個字,前腳踏出,向後一使勁,硬生生的就停在了原地。但馬上想到身後還有三隻氣炸了的“引渡者”追著,又往前試探性的邁了幾步。
突然,一股熱乎乎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我還沒明白過味兒來,一顆人頭滾到了我面前。當時就嚇得我一激靈,兩腿發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趙鑫也嚇得跳了起來。
藉著昏暗的燈光仔細一看那人頭,我和趙鑫異口同聲的叫道:“王森!”
鄭武滿身是血的從黑暗的空間跑了出來,對我們大聲喊著:“往回跑!”
趙鑫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我倆轉身又往回跑。剛要甩開腳步,就看見那三隻“引渡者”已經從後面追上來了。
“兄弟們,往右跑!前面那仨孫子火氣不小!”趙鑫反應最快,看形勢不對,一個急轉彎,就帶著我們朝右邊瘋跑起來。
鄭武追上我,看見我此時邊跑邊用手捂著胃,皺著眉問道:“傷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瘋跑,我被葉夢錦打到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就對鄭武點了下頭。
鄭武“嘖”了一聲,鑽到我胳膊地下,挎起我,跟在趙鑫身後。
我們三個跌跌撞撞的從地庫的一層跑到了二層,最後因為周圍完全變成了黑色空間,完全看不到牆的輪廓,紛紛碰壁倒地。
我揉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腦門,對趙鑫抱怨著:“大哥,你他媽怎麼把我們專往這看不見牆的地兒帶呀!還嫌死得不夠快?”
趙鑫哼哼唧唧的說:“行了,換你指不定帶那兒去了呢!”
“安靜點!”鄭武嚴肅的命令道。
我跟趙鑫就像跟著老師的淘氣學生,聽老師不高興了,馬上閉嘴。
我側耳傾聽,發現“吧嗒”聲似乎消失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鄭武問道:“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在我家等我嗎?”
趙鑫開口道:“你怎麼回事?不是追王森麼?現在倒好,人都屍首分離了!武哥,合著您是追殺呀!”
鄭武沒受到趙鑫的挑釁,依然冷靜的問我:“馬良,怎麼回事?”
我看到王森的屍首,覺得唯一逃出生天的路已經斷了,失望到了極點,憋了半天,說道:“鄭大哥,我們的事先放放。咱們有話好好說,這王森死了,咱們還出的去嗎?”
鄭武沉默了一下,說道:“出的去,該問的都問出來了。你放心吧。”
“嘿,早說啊!武哥威武!”趙鑫一聽,就樂開了花。
我卻覺得還是應該先問出方法,再說了,這時候我們的事有那麼重要嗎?就問道:“鄭大哥,您還是先說說出去的方法吧。”
鄭武冷笑了一聲,說:“老馬呀老馬!你原來一直這樣!好,我先說。咱們需要外面有個人幫助,那人要在午夜12點,在鏡子前點上一根蠟燭。”
“我X!是不是點上蠟燭之後就開始削蘋果?還不能削斷了?”趙鑫接住話茬。
鄭武根本沒理趙鑫,繼續道:“之後等著咱們就行!問題是現在咱們外面沒人!這裡也聯絡不到外面的世界!”
出去的方法這麼簡單?這不就是半夜照鏡子的傳說麼。我疑惑的問道:“這方法真的可行?”
鄭武只是嚴肅的說了三個字“相信我”。但也確實讓我感到踏實下來,畢竟我覺得鄭武這人不簡單。
趙鑫這時又在邊上敲起邊鼓了,“武哥,其實外面咱還真能聯絡到人!不過被老馬給禍禍了。哎。”
我聽趙鑫這麼說,剛想跟他理論幾句,鄭武打斷了我們,問道:“你們還能打嗎?”
我跟趙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伸手指著我們前方,說道:“來了!”
話音剛落,就看一大一小兩隻“引渡者”從天花板落了下來。
“嘿,看來知道爺爺我的厲害,跑了一隻!”趙鑫活動著身子說道。
鄭武難得的對趙鑫冷笑了一聲,說:“別大意,你們對付小的,大的交給我。”說完,就衝了過去。
也不知是聽懂了鄭武說的話,還是一直記著趙鑫踹它的仇,那隻小“引渡者”越過迎面而去的鄭武,徑直向我們衝了過來。
趙鑫就地一滾,躲開了它揮起的拳頭,同時拉進了與它的距離。
小“引渡者”一擊落空,發出了幾聲“嘶嘶”聲,向趙鑫撲去。趙鑫側身閃開,對著那小玩意的後腰就是一腳。兩個你來我往的打在了一起。
我現在受傷的部位疼的厲害,站在一邊,一面觀察趙鑫的情況,一面看著鄭武的情況,同時還一直留心找那隻沒有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第三隻“引渡者”的身影。
鄭武只是帶著“引渡者”轉圈子,不一會兒就脫離了我的視野範圍。我有點擔心鄭武,想跟過去看看,就聽趙鑫突然悶哼了一聲,接著喊道:“小兔崽子,下手還挺狠!”
我看向趙鑫。他左肩一大片紅,不知何時手裡多了根棍子,單手胡亂揮舞著,努力抵擋小“引渡者”的攻勢。
看見趙鑫受了傷,熱血一下就湧了上來。我也顧不得腹部的疼痛了,加著速衝向了小“引渡者”。
我從後面跳到那小東西的身上,它慌張的晃動著身子,用手夠我。我一時大意,忘了它手臂奇長,就被它抓住褲腰,甩了出去。
我後背一疼,就聽見叮鈴咣啷一陣響聲。卻是我摔在了一堆似乎是鋼管的東西上。我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抄起一根管子,又衝了上去。
趙鑫此時已經被它逼到了一個角落,眼看它又一胳膊掄了下去,我正好趕到,揮起鋼管,對著它的長脖子使出全力砸了下去。
“嘶”的一聲,它抖動著身體倒在了地上。趁著它在地上翻滾的功夫,我把手裡的鋼管揮成一片,向它的臉上,脖子上砸去。
趙鑫也走過來,跟我一起毆打著小“引渡者”,邊打邊說道:“老馬,還是你牛B啊!老他媽玩兒陰的!”
隨著我們的攻擊,小“引渡者”發出的“嘶嘶”聲越來越弱,水銀狀的液體濺的到處都是。終於它臉被我們砸的稀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喘了口氣,對著鄭武最後出現的方向喊道:“鄭武,我們這邊完事兒了!你人呢?”
話剛出口,一道勁風從天而降,把我跟趙鑫甩到了牆上。
我感覺後背疼痛欲裂,一張嘴,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趙鑫坐在我身邊搖搖晃晃,手捂著左肩的傷口,虛弱的說:“他媽的,這東西比你還陰!”
之前一直沒看見的另一隻成年“引渡者”正站在我們面前。它舉著胳膊,不斷的發出使人頭痛欲裂的“嘶嘶”聲。
前胸後背的疼痛使我無法做出任何躲閃,我虛弱的對趙鑫嚷道:“三斤,你快跑呀!”
趙鑫艱難的站起來,卻並沒有逃走。他用沒受傷的手抓住我的衣服,把我往“引渡者”的攻擊範圍外死命的拽。
我閉上眼,再次想起了張楠。如果她知道我沒有對她撒謊胡鬧時,會不會為我掉下眼淚。
我又看向趙鑫,真是我一輩子的兄弟。
我的意識在疼痛的折磨下再次模糊。這也挺好,暈倒了就不會感到疼了。
在我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水銀般的液體像噴泉一樣在我面前湧出。“引渡者”的頭與身子同時摔在了地上。
最後,我看到鄭武像個戰神一樣,雙手握著一把斧頭,任“引渡者”水銀般的血液肆意地濺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