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哦,你怎麼這麼怕爸爸呀?爸爸又不會吃了你。”男人問道。
這次沈雁雪卻並沒有說話。安靜了一會兒,男人突然嘆道:“曦,你長大了,都變成大姑娘了,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
我一聽這口氣,就覺得渾身發麻,哪有做父親的說這種話!難道這人是個禽獸?
我小心的從窗簾後面探出頭,想觀察屋裡的情況,以便在沈雁雪發生危險時衝過去救她。
可我正慢慢往外伸腦袋呢,我的餘光就掃到窗外似乎有什麼東西。我回頭一看,嚇得我一哆嗦,只見之前站在屋外大雪地裡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長髮女人正恨恨的盯著屋裡看,她的頭髮終於不再遮擋住面容了,露出清秀的五官。我心裡一驚,這女人不就是剛才二層的那個短髮女人麼!她的頭髮怎麼變長了?
屋裡突然響起沈雁雪的尖叫聲,我跟孫政民同時從窗簾後衝了出來。沈雁雪正在被一個滿臉橫肉,右臉長一顆大黑痦子的男人壓在身下。男人瘋狂的撕扯著沈雁雪的衣服,不住嘴的說道:“讓爸爸看看,爸爸一直喜歡你!”
孫政民當先就衝了出去,吼道:“王八蛋!給我住手!”
我緊隨其後,也要撲上去,就在這時,房子的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給撞開了,只聽見一個女人嘶啞的尖叫道:“陳建國!你個畜生王八蛋!”
我跟孫政民被突然響起的女聲嚇的一愣,那男人也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抬起身子往屋外看去。就見那個剛才還站在窗外的白色連衣裙女人張牙舞爪的像女鬼一樣衝了進來。
“媽!”沈雁雪高喊了一聲,就暈倒了。同時那女人已經站到了男人身邊,劈頭蓋臉的對男人猛打起來。
女人邊打,邊對男人嘶吼著:“陳建國,你這個畜生!你連你閨女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
男人不斷伸手招架著,突然胳膊一轉,掃開了女人的雙手,另一隻手就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咬著牙說道:“他媽的,她又不是老子親生的!我不嫌棄你帶著兩個小畜生,要了你這死了漢子的娘們兒,我還是畜生?你既然看不上我這木工,為什麼還嫁給我?你個水性楊花的婊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姓王的那點子事兒!”
女人聽了男人的話,哭紅了雙眼,瞪著男人“啊,啊”的幹叫著,沙啞著嗓子喊道:“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冤枉我!你還要害我閨女!我要殺了你!”
男人愈發狠的掐著女人的脖子,同時空著的那隻手不明所以的怒揮了一下,側著頭說道:“小畜生,今天老子就殺了你們殺三個!”
女人此時已經雙眼翻白了,我知道如果我再傻愣在原地看戲,那女人一定得死在這個叫陳建國的畜生手裡。
我用盡全力撞向陳建國,卻感覺自己就像撞到了水泥牆上一樣,他依然紋絲不動,狠狠掐著女人的脖子。
我準備再撞一次時,就看見女人顫抖的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剪刀,猛地向陳建國的胸口扎去。
陳建國大叫一聲,鬆開了女人。女人伏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很快又爬起來,雙手抓住剪刀,向坐倒在地的男人衝了過來。
男人伸手慌亂的拉開身邊的抽屜尋找著什麼,在女人的剪刀紮下來的同時,把手從櫃子裡抽出來抬起。
只聽“噗嗤”兩聲,兩道血柱就在我眼前濺起。我定睛一看,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女人的剪刀插進了男人的眼睛裡,而男人手裡多出一把鋸子切開了女人的脖子。
看著兩具屍體緩緩倒地,我驚恐的看向了孫政民。
孫政民作為一個經歷過無數兇案慘劇的幹警,顯出了他應有的冷靜,他嘆了口氣,沉重的說道:“唉,太可憐了!人性啊!”
我走向孫政民,想檢視一下沈雁雪怎麼樣了。剛一走進,沈雁雪卻在此時悠悠地睜開眼睛。
她迷茫的看著自己被撕扯過的長袖T恤,又看向把她抱在懷裡的孫政民,最後瞪著眼睛看著蹲在她身前的我,甩起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然後把頭也扎進孫政民懷裡,哭道:“孫隊!他怎麼我了!他是不是要欺負我?”
孫政民拍著沈雁雪的後背,得意的看著我,笑道:“小雪沒事,沒事啊!這次不是馬良,你不能冤枉人家。”
這次?那次是我了!我看著孫政民和沈雁雪那樣,聽著他這麼說,氣的我渾身發抖!X!憑什麼上來就抽我呀!
沈雁雪聽孫政民這麼說,伸出頭,擦了擦眼睛,說道:“那我這衣服,啊!那兩個人!”
孫政民繼續安慰道:“沒事,他們都死了。就是那個男的要非禮你。馬良跟我要救你。”
他這句話說得還算有點良心,我稍稍得到些平衡,不高興的問沈雁雪道:“你剛才被鬼上身了知道嗎?你不是睡覺呢麼?怎麼回事?”
“啊?”沈雁雪驚恐的瞪著她的大眼睛,等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記得我睡的挺香的時候,感覺一個小姑娘站在我床邊,我想張口喊你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慢慢靠近我,最後躺到了我身上!這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聽完,明白了個大概。如果我猜的不錯,剛才發生的一幕應該是吳雙的回憶,看來他很小的時候就經歷過人間慘劇了。可是一個疑問又生了出來,既然這是他的回憶,為什麼這裡面還有靈魂,有鬼?最關鍵的,這個世界到底是他根據回憶創造的還是他把我們都拉進了他的回憶?我們真的有辦法出去嗎?
正思考著,就聽見沈雁雪尖叫起來,孫政民緊跟著也叫起來。我抬頭看向他們,他們倆人正一起舉著抖的不停的手指著我身後,顫聲道:“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