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靜啊……”
“這不正好?難不成你希望敵人的嘶喊響遍四周?”
“既然沒有聲音,就代表這附近很安全。”
沿屋行進的這批南兵,已經連跨3間屋子。
這一會兒,他們正在一座料亭裡緩速前行。
這間料亭的走廊既長又複雜——畢竟是豪華料亭——就跟迷宮似的,走廊兩側盡是相似的包間。
他們已經行進了好一陣子了,卻依舊沒找到通往下一間屋子的窗戶。
截至目前為止,他們這支小隊仍舊保持著無傷的狀態,沒有遭遇任何戰鬥。
這本是一件好事。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們逐漸感到不對勁。
按理來說,越是靠近新選組本陣(伏見奉行所),就越易遭遇新選組的精兵強將。
可直到現在,他們連淺蔥色的羽織都不見一件。
即使是好運使然,也未免太順利了……細細想來,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漸漸的,不安的神色開始染上他們的頰。
受此影響,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板起面孔,自覺地屏起呼吸,輕手輕腳,恨不得將自身的氣息完全消去。
就在這時——
咚。
後方忽地傳出重物掉地的悶響。
原本的靜謐被打破……突如其來的詭譎動靜,自然是瞬間吸走南兵們的注意力。
他們就跟應激似的,忙不迭地握緊手中的武器,慌慌張張地扭頭向後,檢視是何物體掉落在地。
定睛瞧去,確實是一件“重物”——一具無頭死屍!
只見這具死屍乃殿後的同伴。
他的身手很好,頗具膽識,故自覺地肩負起“為全隊殿後”的重任。
而現在,他變成一具身首分離的可憐屍體,脖頸處的切口十分平滑、齊整,仿似渾然天成,一看便知是高手所為!
霎時,難以言喻的驚恐支配著這條走廊,支配著南兵們的表情。
敵襲?
我們遭遇敵人了?
可是,敵人在哪兒?
敵人是誰?有多少?
為什麼我們完全沒察覺?
為什麼我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這一剎間,他們猛地悟出一個道理——突然遭遇敵襲,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明明已經遭遇敵襲,連同伴都死一個了,卻完全找不到敵人的身影!連己方是於何時遭受襲擊的都搞不清楚!
驟然間,便在南兵們被驚懼裹挾的這一瞬,一道頎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此人的現身非常突兀!
前一秒鐘,那處地方還空無一人。
而到了這一秒鐘,此人就倏地出現在那兒!
即使是做噩夢,也不一定能夢到如此驚悚的景象!
電光火石之際,此人猛地沉下腰身——蓄力,起跳——行雲流水的動作,凌厲的攻勢旋即展開!
但見他騰躍而起,雙臂化羽,像大鵬一樣從南兵們的頭頂上方飛躍而過,速度之快,真如飛鳥一般!
在其身形飛躍至最高點時,執刀的右臂變化作模糊的殘影。
眼尖者勉強瞧見四道刀光。
實質上,他所揮出的斬擊遠遠不止4道!全因斬速極快,尋常肉眼完全跟不上!
刀光過處,生靈盡滅!
前後不過眨眼的工夫,中刀倒地的死屍數量就攀升至兩位數!
下一刻,他穩穩著地,落在南兵之中。
再過一刻,他以左腳作軸,像陀螺一樣旋身,掌中刀在半空中劃出完美的圓,掀起颶風般的駭然聲勢!
凡是身處其斬擊範圍之內的南兵們,統統被砍翻,像開花一樣向四周倒飛出去。
如此,其身周被清出一片“真空地帶”,不剩一個活人,只有滿地的屍體!
從剛才的躍身到現在的著地……僅僅只是一次普通的進攻,就奪走二十多條性命!
這恐怖的戰力,使得殘存的南兵們驚心喪膽,你擠我、我推你,亂哄哄地向後退散,只為遠離對方。
直至此刻,他們才終於看清對方的相貌——年輕得過分的清秀面貌,高大健壯的身體,身穿白、青二色的甲冑,外罩淺蔥色的羽織,手中緊握著一把刀身漆黑的打刀。
這時,應該是曾見過他吧,某人認出其身份,臉上瞬間變色,結結巴巴、戰戰兢兢地顫聲道:
“是、是‘仁王’橘青登!”
此言一出,南兵們的面部神態發生快速且一致的變化——瞠目結舌,五色無主,雙頰白似雪。
看著戰戰兢兢的南兵們,青登一邊悠然振刀,甩去刀身上殘留的血跡,一邊掃動視線,清點對面的數量。
“還剩67人嗎……”
他一邊嘟噥著,一邊邁開大步,筆直向前,將剛隔開的雙方間距又重新拉近。
他的前三步不疾不徐,仿似閒庭信步。
可到了第四步時,他猛地加速!
伴隨著巨大的蹬地聲,青登的身形重又化為殘影。
不過,比其身形更快的,是他手中的刀!
只見毗盧遮那從其掌中飛射而出,疾如奔雷,不偏不倚地正中某南兵的眉心,前後貫通。
周遭的南兵們完全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突然死去的同伴,以及插在其頭上的黑刀。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青登已憑電光石火的速度,瞬移般出現在“腦洞大開”的那位南兵的跟前。
他的右掌與毗盧遮那的刀柄像極了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重新握緊,猛地拔出,帶出一連串血跡和腦漿。
藉著抽刀的動作,他順勢將身周的一眾南兵盡數砍倒。
現場有近百號南兵,卻只有寥寥數人能跟上青登的動作。
毗盧遮那的刀光每晃動一次,就必有一人或數人斃命——青登就這樣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
腳下的走廊雖很寬敞,但撐死也就只能供5名成年人並肩透過,使得南兵們沒法施展他們的人數優勢——連這僅有的優勢都得不到發揮,被青登一邊倒地壓制,只不過是情理之中。
這時,有名敵兵倒有幾分本事,眼睛和身體竟能跟上青登的斬速。
當青登挺身攻來時,他下意識地架刀在前,想要擋住青登的劈砍。
他對自己的力氣很有信心,心想著:就算打不過仁王,多多少少也能擋住他的一、兩招吧?
更何況,面前的青登眼下只用單手揮刀。
然而,當青登的斬擊落下時,他的防禦……用“螳臂當車”來形容,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渺小的螳螂舉起雙臂,想要擋住快速疾馳的戰車,然後被車輪碾成一堆碎渣——大抵如此。
他手中的刀連半秒鐘都沒撐到,幾乎是在兩刀相接的瞬間,他就連人帶刀地被砍成兩半,從天靈蓋一路砍到襠部。
如此恐怖的畫面,自然是使得南兵們計程車氣跌破冰點。
某敵兵兩股戰戰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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