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見后土，輪迴之議

踩在冥河胸口的腳，微微用力。

“咔嚓。”

那是本源碎裂的聲音。

冥河老祖那張俊美妖異的臉，瞬間扭曲，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痛！

不是肉身的痛，是道基被碾碎的劇痛！

他感覺自己與血海的聯絡，正在被這隻腳，硬生生踩斷！

恐懼，淹沒了他的理智。

什麼先天至寶，什麼聖人之下第一人，在絕對的死亡面前，都是狗屁。

“我說！我說！”

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大羅金仙？不，不，您不是！您是……您是怪物！”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瞎了狗眼！”

“您想去輪迴之地，我帶您去！我親自帶您去！”

冥河徹底慫了。

他怕了。

眼前這個傢伙，根本不是靠法力神通在戰鬥。

那是純粹的，蠻橫的，不屬於這個洪荒世界的“力”！

一拳，就能打爆他的不滅之體。

一腳，就能踩碎他的血海本源。

這還怎麼打？

拿頭打嗎？

葉玄移開了腳。

他看著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海底，連重新凝聚身體都費勁的冥河老祖，臉上沒什麼表情。

“早這麼合作，不就完了。”

“帶路。”

他言簡意賅，像是在命令一條狗。

冥河不敢有絲毫怨言，掙扎著化作一道血光，在前面引路，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他一邊飛，一邊用驚懼的餘光偷瞄葉玄。

這個煞星，到底是什麼來頭？

盤古正宗？第四清？

狗屁！

三清的肉身，他見識過，強則強矣，但絕沒有這麼離譜！

這根本就是一頭披著道人皮的混沌魔神！

……

穿過汙穢粘稠的血海。

前方，出現了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一邊是血色翻湧，怨氣沖天。

另一邊，卻是灰濛濛的一片，死寂，冰冷，充滿了秩序與規則的味道。

無數半透明的魂魄，排著長長的隊伍，麻木地，沉默地，走向一座巨大到無法想象的石質輪盤。

那輪盤緩緩轉動，上面銘刻著天人、阿修羅、人間、畜生、餓鬼、地獄六道圖景。

每一個魂魄，在踏上輪盤的瞬間，都會被一道光芒捲入其中，消失不見。

六道輪迴！

整個洪荒的生死中樞。

而在這輪迴盤下，忘川河畔，奈何橋頭，立著一道孤寂的身影。

她身著樸素的灰色宮裝，身形高挑，卻顯得有些單薄。

她就那麼靜靜站著，看著那無窮無盡的魂魄，走過她面前，喝下孟婆湯，忘卻前塵，投入新生。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雙眼睛裡，也沒有任何神采。

只有一種，經歷了億萬年歲月沖刷後，剩下的，無盡的疲憊與麻木。

彷彿她的生命，也和這輪迴盤一樣，只剩下永恆不變的轉動。

后土。

曾經的祖巫，如今的地道之主。

葉玄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冥河老祖甚至不敢靠近那片區域，遠遠地停下，對著葉玄點頭哈腰。

“大人，前面……前面就是后土娘娘的輪迴之地了。小人，小人就不過去了……”

葉玄揮了揮手，示意他滾。

冥河如蒙大赦，化作一道血光，頭也不回地逃回了血海深處。

葉玄一步踏出，越過那條界線。

他一進入輪迴之地的範圍，那道一直背對著他的身影，才有了反應。

她沒有回頭。

只是用一種同樣不帶任何感情，彷彿萬年古井般的聲音，開口說道。

“你身上，沒有天道的味道。”

“也沒有地道的烙印。”

“你不屬於這裡，甚至，不屬於這片洪荒。”

“你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