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我不願像一個籌碼或者一件禮物被安排出去

許久，她才輕輕地、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要將胸腔中所有的糾結與無奈都吐出來。

她抬起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看向千道流，眼中沒有了最初的震驚與抗拒，只剩下一種深深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

“爺爺……”

她的聲音有些乾澀，輕聲說道：“即便您和海神島那邊都同意這門婚事，但……那個海神傳承者，那個叫李青的少年，他自己呢？他也願意……娶一個比他大九歲的陌生女子嗎？您或許不在意年齡差距，但對我們當事人而言，這並非可以輕易忽略的事情。他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的想法，同樣重要。”

千道流看著孫女眼中那份屬於年輕女子的驕傲與矜持，以及那份對被選擇命運的本能抗拒，心中既感欣慰，又覺無奈。

他放緩了語氣，解釋道：“這一點你無需過於擔心。此事波塞西既然已經應下，以她的身份和為人，必然會妥善處理。她會引導那孩子，讓他明白這門婚事的意義。而且……”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篤定：“從六年前海神同意聯姻至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若那孩子有強烈牴觸，或者波塞西無法說服他，以海神島的行事風格，必然早就傳訊過來，婉拒此事了。既然至今杳無音信，說明此事在海神島內部，至少在那個孩子那裡，並未引起不可調和的矛盾。或許，他本人也並不反對。”

千仞雪聞言，秀眉依舊緊蹙。

她並非不信任波塞西的能力，也不是不相信爺爺的判斷，只是……將自己一生的幸福，寄託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年或許不反對的猜測上，這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安和被動。

畢竟無論怎麼說，她千仞雪都是武魂殿的聖女，屬於是最正統的繼承人。

擁有天使血脈和六翼天使武魂，可以說是在這整個斗羅大陸，單論背景和天賦，她就是獨一檔的。

想到這裡，她再次沉默了。

片刻後，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袖口，最終，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抬眸直視千道流，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清冷與銳利，帶著屬於武魂殿聖女的決斷：“爺爺，我明白您的苦心，也清楚聯姻可能帶來的巨大利益。但是，我的婚姻，終究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至少在這件事上，能夠擁有一些自主選擇的權利。我不願像一個籌碼，或者一件禮物，被這樣輕易地安排出去。”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至於與海神島的合作，我認為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比如訂立攻守同盟，約定互不侵犯，共享情報，甚至在某些重大事件上共同進退。這些都可以透過談判達成，未必一定要用聯姻這種最緊密、卻也最不可控的方式捆綁在一起。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共同利益，合作一樣可以牢固。”

千道流看著孫女倔強的眼神，心中無奈更甚。

他知道，千仞雪看似清冷，實則內心極為驕傲且獨立，尤其是在涉及自身命運的大事上，更是有著超乎常人的主見。

強行逼迫，只會適得其反。

要不然的話，當初的她也不會讓自己同意，去參與這所謂的竊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