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晚眉頭緊鎖,迅速倒藥粉覆蓋斷口,同時喊道:“乾淨的樹枝!快!要直的!給他固定手臂!防止二次傷害!”
立刻有獸人忍著傷痛,從篝火旁找來幾根相對筆直的樹枝遞過來。
謝星晚動作飛快,用撕下的獸皮條將樹枝和傷員的手臂牢牢捆紮固定住。
一個、兩個、三個……
謝星晚的身影在昏暗搖曳的火光下飛快地移動,每一次停頓,都伴隨著一瓶金瘡藥的消失和一個獸人痛苦呻吟的明顯減輕。
她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但眼神始終銳利如鷹,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阿巖像一尊石雕般僵立在洞口,他親眼看著那個叫虎子的眼看就要斷氣的兄弟,在撒上藥粉後,那可怕的出血變成了緩慢的滲血,慘嚎變成了粗喘。
看著那個手臂幾乎斷掉的兄弟,斷口被藥粉糊住,骨頭被樹枝固定……
他佈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滾圓,裡面充滿了巨大的震撼,更奇怪的是,這些治療的方法都好新穎。
原來少族長帶來的神藥,真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纖細又莽撞的雌性做出來的!
當謝星晚將最後一瓶金瘡藥撒在一個胸腹間被劃開長長口子,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的獸人傷口上,看著那翻卷的皮肉被藥粉覆蓋,滲血的速度明顯減緩後,她才長長的、極其疲憊地吐出一口濁氣。
後背的獸皮衣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緊緊貼在面板上,帶來一陣寒意。
精神的高度集中和體力的巨大消耗,讓她眼前陣陣發黑,雙腿也有些發軟。
她扶著旁邊冰冷的石壁,微微喘息著,目光掃過山洞。
大部分重傷員的出血都暫時控制住了,雖然依舊虛弱痛苦,但至少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還有幾個傷勢相對較輕的,在同伴的幫助下,也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處理。
山洞裡瀰漫的血腥味依舊濃重刺鼻,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已經被一種劫後餘生的疲憊所取代。
阿巖終於動了。他一步一步走到謝星晚面前,這個剛才還充滿懷疑的高大獸人,此刻微微低著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最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猛地深深地彎下了他挺直的腰背。
謝星晚先是將他扶起,他還沒忘記最重要的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混雜著血腥和藥味的冰冷空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卻異常清晰地問:“現在,可以告訴我,我阿兄他到底在哪兒了嗎?”
她的目光,如同穿透黑暗的利箭,緊緊鎖定了彎著腰的阿巖。
阿巖抬起身子,仍舊有些猶豫,但看到這些受傷的獸人都快好起來的樣子,他突然覺得,或許告訴謝星晚是好事。
她或許能……
“你跟我來。”他悄聲說道。
謝星晚便跟著阿巖走出了山洞,走到一處沒人的區域,阿巖才壓低聲音說道:“少族長受傷了。”
謝星晚心裡一緊,她就知道!
如果阿兄真的沒事,阿巖不會是那種表情。
“阿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