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程千帆點點頭,“姚長根手裡的那些租賃合約有多重要,你應該是清楚的,如此重要的情報丟失,這個馮子謙竟然如此淡定,這說明什麼?”
“說明有其他人開口了,沒有姚長根他們也有把握對付上海區。”豪仔說道,“所以帆哥你懷疑他們已經抓住了陳功書,陳功書是上海區區長,有了他,上海區幾乎就是脫光了衣服的小姑娘。”
說著,他又想了想,問道,“帆哥,難道不會是其他人,比如說那個被他們抓住的上海區情報處處長趙琦開口了?”
“不會。”程千帆搖搖頭,“嚴格說起來,趙琦的價值是比不上姚長根這個會計的,只有比姚長根更有價值的人在他們手裡,並且投敵叛變了,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他彈了彈菸灰在菸灰缸裡,說道,“此前我們一直疑惑為什麼陳功書沒有收到戴老闆的密電,或者是收到了密電為什麼沒有什麼反應,這是一個謎團。”
“帆哥,我明白了,如果陳功書已經落入他們手裡,這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豪仔說道。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
就在此前,曹宇在門口迎接他的時候,兩人握手,曹宇藉此機會將一個紙條放在他的手裡。
他也藉著從口袋摸手絹的機會,將紙條放進口袋。
在離開春風得意樓之前,他去了茅廁,悄悄看了紙條,紙條上就寫了一句話:陳功書投敵叛變。
所以,實際上他現在是已經確切獲悉了陳功書投敵叛變這個機密情報的,但是,出於情報來源的保密需要,他又不得不以另外一種方式來演戲。
……
“帆哥,假如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陳功書真的落入七十六號手裡,甚至已經叛變了。”豪仔說道,“那我們就這麼袖手旁觀?”
“愚蠢!”程千帆罵了句,“假若陳功書都已經叛變了,你覺得上海區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你知道哪個人沒問題?”
“那……”豪仔沉默了,“帆哥,都是抗日的袍澤,我們要是行動快一點,興許能趕在敵人動手之前多救幾個人。”
“這樣。”程千帆表情凝重,思忖說道,“按照租賃合約上的地址,安排一個機靈的弟兄,喬裝打扮一番找一個投幣電話,打電話過去示警。”
“好,這個辦法好。”豪仔高興的點點頭,“就說姚長根和趙琦被抓?”
“唔。”程千帆點點頭,“加一句,陳功書被抓叛變。”
“帆哥,這只是我們的猜測,這樣說的話,萬一那位陳長官沒有投敵……”豪仔有些遲疑,說道。
“我管他呢。”程千帆說道,“我也是為了上海區的安全著想,為了抗日大局,他陳功書即便是沒有投敵,即便是受點委屈又怎麼了?”
“是是是,屬下明白了。”豪仔趕緊點點頭說道。
他心說,這可不是受點委屈的事情,不過,既然處座這麼吩咐了,他聽命行事就是了。
只要帆哥沒有坐視上海區出事,其他什麼都行。
……
“怎麼回事?”李萃群看了陳功書一眼,面色不善。
陳功書在七十六號特工的‘貼身保護’之下,來到了文蛤路的上海區區本部機關駐地。
按照既定計劃在陳功書的帶領下先拿下區機關,然後用此地的電話聯絡其他各單位,通知各單位的負責人來文蛤路區本部開會,由此便可將上海區各單位中高層一網打盡。
卻是沒想到陳功書帶人來到文蛤路區機關駐地後,卻發現掛著大江商行的牌子的區機關本部辦公室裡人去樓空,一個人都沒有。
不僅僅如此,現場的火盆裡還有焚燒檔案的殘餘灰燼,辦公室裡一片狼藉,可見人員撤離之匆忙。
陳功書面色陰沉,“李主任,陳某現在也是滿頭霧水。”
他說道,“我知道李主任在懷疑什麼,但是,我自從被你們抓了後,一秒鐘都沒有離開你們的視線,且不說我早已經決議效忠汪先生,此忠心天地可鑑,即便是陳某不老實,也沒有機會通風報信啊。”
“陳老弟,不要誤會。”李萃群微笑著,“我只是對此情況不太理解,想請老弟你幫忙參謀參謀。”
他示意陳功書寬心,“老弟你對汪先生的忠心,為兄我是看得見的,是萬萬不會懷疑的。”
“只有一種可能。”陳功書思索著說道。
他知道李萃群這話是萬萬不能盡信的,出了這檔子事,他必須儘快洗清自己的嫌疑,此外,於公於私,他都要儘快搞清楚情況,如果不能儘快將上海區一網打盡,他的價值也將大打折扣:上海區的這幫兄弟,不僅僅是他陳某人進身之階,倘若能更多說服眾多兄弟棄暗投明,這些人也將是他在特工總部立足的最大的資本所在。
……
“走漏風聲?”李萃群皺眉,“陳老弟覺得是哪裡走漏風聲了?”
“我只能說,最大可能是外部原因,譬如說是抓人的時候,巡捕房那邊洩露風聲,甚至是七十六號內部有情報洩露之可能。”陳功書思忖說道。
“陳先生,你這話說的,為什麼不能是你們上海區自己發現了什麼端倪?”萬海洋聽到陳功書這麼說,不樂意了,說道。
抓捕姚長根和趙琦等人,是他一手負責的,陳功書這話說的,等於是直接把他萬海洋的功勞給削弱,給他萬某人身上潑髒水啊。
“不可能。”陳功書果斷搖頭,“我這個上海區區長都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和示警,就這麼活生生的被你們抓了,還是說你們覺得整個上海區還有誰比我更訊息靈通的?”
面對陳功書的這個問題,李萃群和萬海洋等人都是無言以對。
“不對。”董正國在一旁忽而開口說道,“那為什麼上海區第二辦公室那邊沒有收到任何風聲,直接就上鉤,被我們一窩端了?”
幾人都是面露疑惑和深思之色。
董正國說的有道理,為什麼只有文蛤路的區本部人去樓空,而上海區的區機關第二辦公室反而上當,成功被一網打盡。
“不管那麼多了。”萬海洋當機立斷說道,“主任,還是請陳先生就在這裡打電話,通知其他單位的人來此地開會。”
“主任。”董正國忽而說道,“還是換其他地方打電話吧,此次人去樓空,說不得其他單位已經知道文蛤路這邊的情況,這樣會引起懷疑的。”
“可以。”李萃群點點頭,“留幾個人在此地蹲守,其他人先撤,找個安全的地方打電話。”
他問陳功書,“陳老弟,你提供一個安全屋的地址,我們去那裡,打電話通知他們去那裡集合開會。”
“好吧。”陳功書點了點頭。
……
叮鈴鈴。
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幾人都唰的一下,齊齊的看向桌子上的電話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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