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之門

第24章 含冤蒙罪

“嫌疑人周逸寒

十月二十三號晚

也就是前天夜裡

在本市東郊的外環路曾經發生了一起轎車衝出跑道、滾落山隘、造成兩人死亡的特大意外事故

這件事情你可知道?”

窗外的天空下著綿綿的細雨,屋裡開著暗暗的燈,偶然一閃明晃的閃電劃過,點亮了屋內女子那張盛世的容顏

“是的,我知道。”

在她的對面,白衣青年倚頭而坐,眼神晦暗,目光慵懶。

“嗯。”

聽到青年的回答,肖安然輕輕點了下頭。

在她身旁的另外一名警官正在為這次審訊做記錄,筆尖游龍而走,將每句話都精確記錄,歸於檔案卷宗之內,作為以後送檢、複審時的必要一項證據。

待記錄完畢後,肖安然繼續說道:“就在那宗意外事件發生的隔天,也就是同月的二十三號清晨,你的賬戶內突然入賬了一筆來路不明的鉅款

而在幾個小時後的下午13點37分

你化裝成警察,潛進如夢市警察本部總廳之內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曾在局內與多名警員搭訕

以問話的方式,企圖從他們嘴裡套出有關前夜發生在東郊外環意外事故的相關情報,是否是這樣?”

“沒錯。”

周逸寒的回答依然很簡單。

見此,安然無疑是很滿意的。

於是,就這個觀點,她繼續深挖道:“那麼請問,你為什麼不惜假冒警察、偷進警局,也一定要得知我們警方對於那件意外事故所做出的報告?

你只是一名來自民間的私探,調查官方經辦的意外命案並不屬於你份內的工作。

而且,你與那兩名意外事故里的死者似乎也並非舊識。

甚至可以說你與這件事故根本毫無關係,能夠支援你這麼去做的理由是什麼?”

說到這,她的話稍稍頓了下。

在說出這番話的期間,她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周逸寒

但他卻始終沒有給出過任何的反應,只是十指互動抵在唇前,就那麼靜靜的聽她在說。

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烏黑瞳孔裡,安然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有的只有如星空黑洞般深不見底的神秘與深邃..

這種感覺叫安然很不舒服,不由得柳眉緊蹙,繼續往下說道:“很顯然,能夠支援與本案毫無關係的你進到警局來探聽案件進展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賬戶上憑空多出的那120萬的鉅款!”

身旁,劉鴻奮筆疾書的筆鋒稍稍頓了下,忍不住的也抬起頭來朝他們看了一眼。

只見安然飛快的在桌上的資料夾裡翻找出幾份資料,拿出來,拍在周逸寒面前的桌面上,道:“這張是我們的網警根據匯進你賬戶裡的錢,反追蹤回去查到的賬戶..

那是發生在東郊外環路,那起意外事故的死者之一,陸遠所在公司的老總鄭濤所持有的賬戶!

並且,我們也已經查到了他貪汙手下工程款項的事!

陸遠是他手下的監工,鄭濤剋扣工程款的事他不會不知道!

所以,鄭濤是有理由殺害他的!

但是,像他那樣的人,是不會自己親自動手去行兇的。

所以他才找到了你,提出要用120萬來買你動手替他殺害陸遠,是不是?”

審訊進行到這裡,顯然已是到達了最關鍵的地方!

無論是審訊的安然,還是受審的周逸寒,兩個人都表現得非常的冷靜!

因為真正的審訊是非常講述細節的,嫌犯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事實,一般都會透過身上一些不經意的小習慣被暴露出來

而抓住這種習慣,從而判定出嫌犯所言之真假,推敲出當時真正的案情發生經過,就是警察的職責了

如果不能在審訊時保持絕對的冷靜,是很難去做到這一點的!

因為每個人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下,不經意的反應都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緊張,可能會去撓臉頰、摸鼻子..

可有些人緊張,卻只會動眼球、撓腳趾!

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也許在平常看起來毫不起眼..

但卻也是能最直觀表現出一個人是否緊張,有沒有在說謊的!

而且這完全取決個人長久以來下意識養成的習慣!

就算猛一下子叫你有意識的去控制,都是不見得能控制的住的..

必須得要像周逸寒一樣,時刻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與注意!

安然專注!

他比她還要專注!

他們兩人現在就是在比!

誰的精力先鬆懈了,對方就能夠掌握這場審訊的主動權..

“沒錯,我的確是收了鄭濤的錢,可這卻並不能當做證據,來指證我就是殺害陸遠的兇手。”

周逸寒從說話起到結束。

安然始終都沒有半分鬆懈的在用眼神注意著他。

他還是挺厲害的,從表情到身體的各處都沒有做出什麼太過明顯的小動作。

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此刻審訊才剛剛開始,他的精神還保持在最高峰,要從這種狀態下去讀取一個人的心理動作是很難的

所以必須要先想個辦法,先削弱他的心理防禦才行..

作為重案組的組長,肖安然顯然深通此道!

既然正面偵訓從他的身上找不出來破綻,她就轉而用起了旁敲側擊的套路..

“你說你收了他的錢卻並沒有替他動手殺人,但那120萬也的的確確是打到了你的賬戶上的!

你現在要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這賬戶上面實打實的進賬資訊,是你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

你必須要把他肯花費一百萬的高薪僱傭你去做的那件事情告訴我!

安然再次將那份記錄銀行入賬資訊的報單擺到了他的面前。

也誠如她所說的那樣,周逸寒要想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這個問題是怎麼也避不過的!

當然,這一點周逸寒自己也很清楚

可你要他怎樣去說?

他當初收這筆錢時給出的名義就是要替鄭濤除掉陸遠!

不管他到底做沒做,陸遠都死了

鄭濤也是因為這樣才把錢打到了他的卡上!

在這種情況下,他到底做沒做過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因為所以知道這件事情內幕的人都以為是他做的!

就算殺死陸遠的人真的不是他,他也是百口莫辯,根本無法說得清楚!

“抱歉,這屬於我的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最終,周逸寒也只能就這樣去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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