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驚魂夜
凝香寮後院的地窖有兩個,一處是老鴇子用來關押囚禁剛買來的姑娘用的,挖的簡陋只是一個土洞罷了,並沒有什麼玄機。而另一處地窖則是她為了藏他的金銀珠寶老家底兒和遇上什麼災禍來躲避藏身的,自然要修的更為隱秘更為精緻一些。
這處地窖共有兩個土洞,分了內外。外處供幾個帖己的忠心姑娘與龜公藏身,內處則是存放多年來積攢的老家底兒與自己的藏身處。處在內洞中的老鴇子從未叫人進入過,僅供她自己專享,所以她的老家底兒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深厚也是從未有人知曉。
老鴇子那碩大的屁股結結實實的壓在箱子上,翹著腿盤算著時辰。往常遇上這般不好應對的處境之時,大抵在這地窖裡待上半晌便差不多了。至多鬧事的走後官差再來搜刮一遍,到了夜裡也就平安無事可以收拾收拾接著支起爐灶再度開門迎客了。
盤算著時辰差不多了,老鴇子抬起屁股將身下的錢箱子向後推了推走出了內洞,囑咐著龜公先行出了地窖打探打探,她自己則是躲在幾個姑娘身後縮在地窖裡靜靜等著龜公帶來好訊息。
龜公捏著懷裡的銀子,小心翼翼的鑽出了地窖,宛如一隻大耗子一般趁著夜色在凝香寮裡亂竄著。在確認過鬧事的嫖客與官差全都沒了蹤影后,他將訊息帶回了地窖,而後一個個將老鴇子和姑娘們拉出了地窖。
老鴇子鎖好了地窖後將鑰匙收在腰間,又將地窖的入口好生遮掩了一番之後,才帶著姑娘和龜公將凝香寮的燈火點亮,準備著再將攤子支起來趁著天還沒亮,再多賺點銀子來彌補彌補白日裡的損失。
老鴇子坐在銀櫃裡心疼她今日丟失的銀子,和被砸爛了的桌椅板凳。龜公則一邊收拾著亂糟糟的大堂一邊抱怨著今日沒賭成錢,彷彿損失了幾百兩銀子一般哭喪著臉。幾個姑娘手裡不得閒,佯裝賣力的便灑掃著,而她們嘴上更是不得閒,不停地叫嚷著這活兒有多累,自己的纖纖玉手都要粗糙了。
一陣濃郁的花香味隨著夜晚的微風緩緩飄進了凝香寮,大堂屋內的老鴇子眾人問著突然飄進來的花香味有些詫異,想著順著這香味走出屋外尋個究竟。可她們沒走兩步便開始覺的手腳無力,而後那種疲軟無力的感覺便由四肢慢慢向頭頂遊走,片刻後沒等幾人喉嚨叫出聲來,她們便一個接一個的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這百花迷香竟這麼好使!”寧晨第一次見,往常他們很少使用蒙汗藥失魂散這類下作的東西,因為掌門顧及門派聲譽,時常提醒她們行事要光明磊落無愧於心,無愧於蒼山劍派。所以這些東西在門派之中更是從未得見,只是他倆人在下山才辦之時,碰上了個江湖賣貨郎,聽了他的忽悠才買了兩瓶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賣貨郎賣給他們的百花迷香,當真如他所說的比蒙汗藥見效更快,藥力更強,衝著周暮比了個大拇指,忍不住的誇讚了一番。
周暮十分得意,覺得自己的銀子沒白花,這小小的藥粉竟然真的排上了用場。等到凝香寮裡的氣味淡了些後,周暮寧晨一人一方黑色面巾圍在了臉上,人手一把斷劍握在了手中,徑直走進了凝香寮的大堂之中。
他二人將癱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幾人挨個翻了個面,確認過這幾人大抵應該都知曉他二人的身份後,周暮直接一劍便將一人抹了脖子,絲毫沒有猶豫,就好像宰殺一隻雞鴨一般。寧晨看著周暮如此果斷,而自己卻遲遲下不去手,因為他從未殺過人,至多是與人切磋比武或是與人持劍打鬥將人刺砍傷了筋骨,從未將人置於死地,更未象今日周暮這般殺起人來更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其實周暮也沒殺過人,今日對他來說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只不過這會兒的他被憤怒給衝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在將第一個人抹了脖子之後,瞧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姑娘,粉白的脖頸竟然向外一陣陣的噴湧鮮血,他也是楞了半晌久久不能平復情緒。
“師兄,噴出來了!”寧晨瞪圓了眼睛看著周暮的臉上被濺了無數的血點毫無反應的呆坐在地上,聲音顫抖著小聲說道。
溫熱的鮮紅血滴與寧晨的話語將呆在一旁的周暮心神拉了回來,他連忙推開一旁的屍體向後退了幾步。
人已經殺了,此刻已經成為了事實,已經回不了頭了。既然如此那索性做個乾脆,殺一個也是殺,宰兩個也是宰,今日原本便是打算讓所有知道他們身份的人閉嘴的,此刻又再猶豫什麼呢?周暮心裡想著,不一會兒便想通了這個道理。他走到寧晨的身邊,見寧晨手握著斷劍猶豫不決,便抓住寧晨握劍的手,用力一揮將寧晨面前的人劃破了脖子。鮮血同樣從那人的脖頸處噴湧而出,不過這一次只有寧晨一臉的驚恐,而周暮卻瞧著噴出的血霧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殺一個少一個,全殺光那就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了,那便沒人知道我們做過什麼了。而且人都死了,想必錢銀也用不著了吧,這妓院應當能賺不少錢吧!周暮一劍一個將大堂內的老鴇子龜公等人全都挨個抹了脖子,已然癲狂了的他殺完人之後,又再惦記上了凝香寮裡的錢銀。他一臉獰笑的四處翻找著,不時發出可怖的笑聲來,直嚇的寧晨呆在原地張著嘴巴看著一切。
凝香寮的大堂裡已經血流成河,四處流淌的血液將地面染得通紅,幾乎沒了落腳之處。七八具屍體橫陳在大堂之中,沖天的血腥味四處蔓延,傳出了屋外直至鑽進了房頂上睡著的一個胖子的鼻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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