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萊卡的副官站在她的身後,一身作戰服和戰術背心,除了臉上的墨鏡已經沒有了當初那個黑幫分子的樣子。
巴拉萊卡低頭看著鋪在桌子上的地形圖,然後頭也不抬的說道,“不需要這麼麻煩,我們要做的是給小女孩兒展示力量,打得越漂亮越好。”
“至於金礦……”
她頓了頓,心裡想到了那個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年輕人。
“這些有人會處理的。”
以這個礦場的面積和複雜的地形,他們這兩百多人根本不可能透過武力實現全面佔領。
就像她副官說的,如果想要做到這一點,至少需要兩千人的精銳和足夠的重武器才有可能。
所以,她只需要給艾麗克絲展示一下隊伍的戰鬥力,沒必要跟果戈裡死磕。
這時候副官接起了衛星電話,說了幾句話之後把電話遞了過來,“大姐頭,果戈裡請求停火談判。”
巴拉萊卡抬起頭,冷笑著摩挲著桌上的槍托,“呵,看來阿里已經做好了取捨。”
……
果戈裡在中非的利益當然不止這一個金礦,他們還控制著超過2000平方公里的森林特許經營權。
以及佔中非鑽石出口總量四分之一鑽石開採權。
和安布雷拉在南酥單幹的事情其實差不多,果戈裡也是透過政治捆綁模式來實現對中非資源的壟斷。
再透過控制公路和機場等交通樞紐,來壟斷貿易運輸線路。
不僅如此他們還控制著總統的衛隊,深度介入正府決策。
而這些資源壟斷和遍地開花的產業,就是中非政府所交的保護費。
果戈裡在中非已經形成了所謂的‘軍事-經濟複合體’,一個真正的“國中之國”。
而安布雷拉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徐川給當地人留了一口湯,並且試圖教會他們吃米飯。
哦,對了,還有飯前飯後要洗手。
說了這麼多,結論其實就是,澤特洛夫即使把礦搶下來,也很難開發,即使開發了黃金能不能運出來也需要打一個問號。
……
“主人,阿里已經同意放棄恩達西馬金礦了。”
徐川的耳邊響起了艾麗克絲雀躍的聲音。
徐川揚起嘴角,“是嗎?那太好了,這也算是物歸原主。”
艾麗克絲的笑聲似乎根本停不下來,不過也難怪,這是澤特洛夫丟掉非洲資產之後的第一個翻身仗。
“看來巴拉萊卡的專業能力還在。”
果然,這個女人屬於戰場,同等條件下果戈裡的那些僱傭兵還真不夠她擺弄的。
“哈……”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隔著電話徐川都能想到這個小女孩兒嘴角上揚的樣子。
“主人,你要小心哦,用不了多久巴拉萊卡的隊伍就能碾壓安布雷拉了。”
徐川無聲的揚起了嘴角,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椅子上,聲音有些懶散的調侃著。
“是嗎,那我倒是要看看她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的手指在空中輕輕滑動,全息投影立刻在他的面前投射出了恩達西馬金礦的實時照片。
硝煙瀰漫的礦場、被炸燬的全地形車和果戈裡僱傭兵狼狽撤退的身影……
這些當然不是無中生有,而是那些僱傭兵和當地人發到社交媒體上的。
“出口氣就算了,把金礦交給信得過的人打理。”
徐川隨口囑咐道,“你要小心之後歐美對澤特洛夫集團的制裁。”
俄烏開打,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已經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了。
歐洲內部必然會統一共識,就算他們不敢直接下場,配合美國對方俄國企業進行制裁也是必然的。
艾麗克絲用甜絲絲的嗓音說道,“主人,我知道了……”
徐川沒再多言,這是艾麗克絲自己的事情,也是她必須要撐過的一個難關。
他能做的其實不多,也就是幫艾麗克絲聯絡華夏國內的合作專案,至少可以減輕一些壓力。
結束通話電話,徐川撐著下巴笑了笑,然後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標記著‘絕密’的檔案。
‘關於‘龍葵’專案的逆向研究與應用。’
這才是他的底牌……
……
聖彼得堡郊外,一棟掩映在白樺林中的哥特式別墅內,金屬碰撞的脆響在清晨的薄霧中格外清晰。
鮑里斯.沃舍夫斯基,這位前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特勤組指揮官,現任俄羅斯民族主義讜的領導人,正在練習場裡和自己的女兒阿萊娜練習古典擊劍。
身著一套19世紀樣式的皮質訓練服,正以教科書般的中站架姿勢凝立。
左腳尖垂直外指,右膝微曲如蓄力弓弦,劍尖精準地鎖定對面女孩兒的肩膀。
“阿萊娜,手腕再抬高兩公分!”他的俄語帶著老派貴族的捲舌音,“重心後移,長尾式防守不是舞蹈動作!”
二十六歲的阿萊娜在護具後面翻了個白眼,為了方便運動而編成麻花辮已經被汗水溼透,幾縷碎髮黏在頸側,襯得面板像冬宮博物館裡的白瓷。
手中的劍懶洋洋地格擋著,劍尖垂向鑲木地板,這在古典擊劍禮儀中算是最露骨的懈怠。
“父親!”
阿萊娜終於忍不住,一把摘下了頭上的護具頭盔,空氣摩擦著她汗溼的金髮發出細微聲響。
她直視著父親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灰藍色眼睛,年輕的臉上滿是混合著疲憊和不耐煩的神色。
“拜託,父親,現在連銀行劫匪都用無人機了!誰還會在乎長尾式防守這種老古董?”
鮑里斯.沃舍夫斯基看著女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劍尖下垂把頭盔摘了下來。
灰白的鬢角下,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溫和中透著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他將劍拄在地上,雙手迭按劍柄末端,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阿萊娜,技巧或許是舊時代的遺產。”
“但敏銳、反應、判斷……還有一顆永不輕敵的心,這些‘老古董’,阿萊娜,才是任何‘時代’都不會淘汰的護身符。”
阿萊娜聳了聳肩,剛想反駁,沉重的橡木門卻被人推開。
走進了的是他們的管家,他走到鮑里斯的身前,微微躬身,“sir,有人拜訪……”
管家遞過來一張名片,鮑里斯接過看了一眼,瞳孔猛的收縮。
而這時候,弗拉基米爾.馬卡洛夫正站在別墅的前廳裡,面帶譏笑的欣賞著掛在牆壁上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