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記者凱蒂和國防部長洛林.哈特利坐在餐廳的桌子兩端，正式開始了這場專訪。
“可以錄音嗎？”
凱蒂.布拉內克拿著一支錄音在手裡晃了晃。
洛林.哈特利搖了搖頭，“當然不，這不就是你來的目的嗎。”
“對，為了澄清事實。”
洛林.哈特利認真的看著她，“你好像很不相信我。”
凱蒂聳了聳肩，“你利用政府資源攔截了我的報道，我當然不相信你。”
洛林.哈特利寸步不讓，“那是因為你的報道出錯了。”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誹謗。”
凱蒂直接翻了個白眼，果然對方還是這一套。
“我報道中的一切都已經被證實，我手裡有來自史蒂夫.霍恩的檔案，其中，海軍上將……”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洛林.哈特利打斷，“我沒說你的報道的事實有問題，而是你的結論有問題。”
凱蒂雙手抱在胸前，做了一個願聞其詳的姿勢。
洛林.哈特利繼續說道，“你在報道中提到了一家名為奧伯龍分析事務所的空殼公司。”
“你在報道中暗示，我是這個公司的匿名受益人。”
洛林.哈特利用力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我從來沒有收過史蒂夫.霍恩或者其他人的錢……”
……
“我們都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錢的問題。”
而與此同時遠在洛杉磯的徐川同樣也在接受著一次，關於之前和諾斯羅普.格魯曼交易的專訪。
採訪的過程中，當然也談到了這段時間最熱門的新聞。
“到了洛林.哈特利這個位置，搞錢是最low的一個選項。”
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記者，“我覺得你們美國人應該更瞭解這方面的內幕才對吧。”
而面前的這個金髮大波浪眼神中充滿了清澈。
“好吧，她的做法應該是透過推動軍方採購合同，比如透過紐貝爾姆醫藥的rd4895為盟友謀利，而她自己則在未來透過旋轉門進入軍工企業擔任高管。”
“簡單的說洛林.哈特利作為國防部長，直接掌控五角大樓的軍事預算、武器採購和海外行動授權。”
“她的權利涉及萬億級的國家資源。對她而言，個人斂財不僅風險極高，且收益遠低於政治資本和戰略影響力的積累。”
徐川攤了攤手，“她明明可以依靠合法的制度性腐敗獲取更大的收益，為什麼要選擇風險最大收益最低的方式呢？”
“相信我，她一定會用自己沒有收過錢來辯解的。”
“但問題在於，透支消費就不算是消費嗎？”
“最簡單的，我就不說讓她對五角大樓進行審計這種話了，她敢不敢查一下坎大哈軍事基地的彈藥庫？”
攝像機後面的導播立刻拿起麥克風，“簡妮，跳過這個問題，快！”
再讓這傢伙說下去，他們這個節目就別辦了。
“哦，哦，好的，請問格里爾斯先生對這次的大選有什麼看法。”
徐川很想跟對方說一句，你這轉的太生硬了。
“大選啊，其實跟我關係不大，不過我給現在的兩個候選人都捐了款。”
三月初，那個滿頭金髮的唐尼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贏得了讜內選舉。
之後，就是他和瑪德琳.皮爾斯的競爭了。
記者的眼神閃爍，“哦，那麼格里爾斯先生更看好誰？”
徐川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當然是唐尼，我給他捐了二十萬。”
記者的聲音有些好奇，“那麼，您給瑪德琳女士捐了多少呢？”
徐川張開兩隻手晃了晃，“我給她捐了十萬？”
記者愣了一下問道，“兩個人有區別，是因為您更看好唐尼嗎？”
徐川搖了搖頭，“不，是因為唐尼請我吃飯了。”
他做出了一個氣惱的表情，“這一點上，瑪德琳女士真是吝嗇的太多了。”
“哈……”
記者立刻笑的花枝招展。
徐川攤了攤手，“好吧，我開玩笑的……”
等到對方笑得差不多了，他才繼續說道，“其實主要原因是唐尼的大女兒符合我的審美。”
記者瞪大了眼睛，她現在真的已經分不清楚這傢伙哪句話是真的了。
徐川的表情相當認真，“你這樣想啊，之後的四年是想在白宮裡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大美女，還是想看到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女人呢？”
“沒錯，我這麼形容她就是因為她收了捐款，竟然不請我吃飯……”
自己抖包袱自己捧，深刻體現了徐大少爺的職業素養和異於常人的腦回路。
……
“洛林.哈特利死定了，這回真的是耶穌都留不住她。”
錄製完專訪，坐上車的徐川跟費恩斯說道。
對方啟動汽車點了點頭，“我知道，李斯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不，我說的是，白宮可能不會放過她。”
徐川捏著下巴，“我剛剛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洛林.哈特利代表著詹姆斯.索耶的利益，她本來就是這件醜聞中的一環。”
“你不覺得奇怪嗎？李斯剛剛乾掉了一個上將，而進行調查的只不過是dcis。”
dcis是美國國防部刑事調查局，對應的像是海軍有ncis，空軍有afois，都是負責刑事案件調查。
說實話這個部門的權利其實很小，各軍種的調查部門也並不歸他管。
而且白宮並沒有對這件事進行任何的表態，似乎在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而更有意思的是，明知道有人想要她的命，特勤局竟然沒有提供保護。”
費恩斯回過頭，“boss，也許是洛林.哈特利自己不想要特勤局的保護。”
徐川輕輕踢了踢前方的座椅，“這不是更說明她信不過特勤局嗎？”
費恩斯的聲音陡然升高，“boss，你的意思是白宮不希望洛林.哈特利活著？他們在利用李斯？”
徐川雙手抱在胸前左手託著下巴，嘴角若有若無的上揚，“你們那個叫本.愛德華茲的戰友是在中情局工作吧？”
“怪不得每次都像是失業人員一樣閒，我還以為蘭利上班不用打卡呢。”
“fuck！”費恩斯罵了一句，“蘭利這是在借刀殺人？！”
徐川靠回座椅閉目養神，“準確說這是三方滅口。”
“哈特利想殺李斯掩蓋證據，白宮想借李斯殺哈特利，而中情局……”
“在等兩邊死光後接收rd4895的研究資料。”
徐川莫名的想笑，他終於把整件事串起來了，之前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剛才記者提起了大選，他才把白宮裡的人想起來。
國防部長由總統提名，參議院投票批准，是內閣的核心成員。
他們的利益才是息息相關的，rd4895這種東西能夠跳過fda的監管，絕不僅僅是洛林.哈特利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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