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聲和飛揚的塵土混雜在一起。一個歪戴著軍帽的土耳其士兵斜倚在為首的貨車前,迷彩服領口敞開,露出曬得發紅的脖頸。
hk33步槍背在身後,他手裡的登記簿被捲成桶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貨車的車門。
(土耳其mek公司生產的hk33)
“今天邊境有軍事演習,全線戒嚴。”
士兵咧開嘴,露出被菸草燻黃的牙齒。
他故意拖長聲調,目光卻黏在司機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上。
駕駛室裡,派克摘下了臉上的太陽鏡,露出了一張西方人帥氣的臉。
“長官,我們運送的是國際醫療物資。”
派克笑著跟對方說道,然後在遞出通行檔案時,順勢將一張百元美鈔夾在扉頁。
士兵的拇指捻過紙幣,隨手塞進上衣口袋裡。
然後意有所指的說道,“這看起來有二十輛吧……”
派克立刻意會,再次遞過去一卷美元。
對方用手捏了捏厚度,這次倒是立刻眉開眼笑了起來。
就在派克啟動貨車準備透過的時候,從檢查站裡走出一個體型臃腫的軍官。
這人跟收錢計程車兵低聲說了兩句,那個兵痞又轉身走了回來。
還是那種吊兒郎當的表情,“抱歉,規矩變了,今天只能過去五輛車。”
派克當即在心裡罵了一句,很明顯那些錢是要不回來的。
不過看著這些土耳其士兵,他也只能拿起對講機,通知後面的貨車。
“對講機裡傳出後車司機的咒罵,英語,俄語,法語,阿拉伯語響成一片。”
風捲著砂礫掠過車隊,只有最前面的五輛車透過了檢查站進入了蓄力亞境內。
而其他的貨車只能是掉頭,要不就在附近等到第二天看看情況。
最後的一輛貨車似乎是不打算等下去,直接掉頭開向了另一條岔路。
在經過一座高架橋的時候,貨車停到了橋樑的底下。
司機靠在座椅上似乎是在躲避暴曬的太陽。
一直過了幾個小時,太陽偏西之後,他才從駕駛室裡跳了下來。
小心的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沒有人之後,伸手把貼在車廂上的logo揭了下去。
然後才繼續朝著迪亞巴克爾省開去。
那裡有土耳其東南部最重要的空軍基地,迪亞巴克爾空軍基地。
土耳其空軍第八航空聯隊部署在這裡,同樣也是第二空軍司令部所在地。
基地裡部署有f-16戰機和愛國者防空系統。
距敘利亞邊境約160公里,距伊拉克邊境僅100公里。
f-16戰機可在15分鐘內飛抵伊拉克北部庫爾德武裝據點。
是土耳其清剿庫爾德人的前沿基地。
貨車在第二天開到了這個人口只有93萬的土耳其東南部最大庫爾德人聚居的城市。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距離科巴尼只有十公里的卡爾卡默斯軍事基地。
這裡部署著裝甲部隊和炮兵,土耳其最先進的豹2a4就部署在這裡。
(土耳其的豹2a4)
……
“fuck,這個地方竟然比費盧傑還要破敗。”
趕到科巴尼的派克剛從車上跳下來,就開始吐槽這裡的環境。
徐川把桌子上的一瓶水丟給對方,而這傢伙直接倒在了頭上。
已經十一月份的科巴尼其實並不炎熱,夜裡甚至會讓人感到有些寒冷。
鬼知道這傢伙吃什麼不消化的了。
“怎麼才這麼幾輛?”
徐川指著停在至少五百米開外的集裝箱貨車,這數量明顯不對。
派克嗤笑了一聲,“哈……”
“那些土耳其的窮鬼,就知道要錢,而且還想要兩次。”
徐川同樣笑了起來,看來那些傢伙還打算一魚兩吃。
沒關係,這筆賬咱們慢慢算。
“你真打算這麼幹?”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派克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
他們收到公司的訊息之後,立刻趕到土耳其。
派克和等在安卡拉的阿爾伯特都很興奮,他們公司已經好久沒有大動作了。
“這個問題是你問還是史密斯在問?”
徐川好整以暇的靠著椅子,並且把雙腿搭在眼前這張破爛的辦公桌上。
“哈……”
派克仰頭笑了起來,“當然是史密斯問的,不過我感覺他的潛臺詞是,你做沒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徐川聳了聳肩,“管他呢,我一般都是先幹了再說。”
派克在他的對面坐下,同樣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沒錯,我就不喜歡plan b。”
“不過下個問題是我問的。”
派克的上身微微前傾,“你確定要親自去嗎?”
徐川裂開嘴角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當然,我得親自去問問這位埃蘇丹,知不知道殺人償命是什麼意思?”
……
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需要耐心的等待機會。
而土耳其首府安卡拉這段時間則是有些風聲鶴唳的感覺。
普通人可能感覺不到,不過正府內部的人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先是兩個多月前,總統要求第二軍區的指揮官回安卡拉開會並述職。
但這一要求被第二軍區直接拒絕。
這種事幾乎直戳埃蘇丹的軟肋,從那時起他與軍方的關係就出現了一絲明顯的裂痕。
緊接著11月14日,有媒體從政府的某些人口中獲悉,將逮捕軍隊中的‘居侖’運動成員。
這件事明顯成為了一個導火索。
11月16日夜間,一隊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控制了安卡拉武裝部隊總參謀不,並且挾持了總參謀長在內的高階軍官。
當國家電視臺的女主播被迫宣讀“祖國和平委員會”宣告,宣佈全國戒嚴時。
大家這才知道,一場似乎毫無徵兆的軍事政變,在土耳其再次上演。
而已經離開科巴尼的徐川則是看著電視上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