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處,會議室。
顧硯聲正在給劉小樓講述報告內容,劉小樓奮筆疾書。
門被敲響,凌憲文走了進來。
“去你辦公室沒找到人,聽說你還在這裡用功,上班第一天就這麼勤快,顯得我這秘書長下班有點早了?”
“哈哈。”顧硯聲笑著起身迎上兩步,“開了個會總結一下,到點走了?”
他們約了吃飯。
“到點了,別的人已經過去了。”
凌憲文過來瞥了劉小樓寫的內容,也就看了個標題,視線就被劉小樓略微有些僵硬的蓋上資料夾動作阻擋。
劉小樓記得顧硯聲的話,該遮擋遮擋,但這遮掩的實在粗糙,以至於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頭埋的更深了。
“行啊,才來一天就這麼御下有方。”
凌憲文可沒怪罪的意思,眼神還很是讚賞,“到底是律師出身,嚴謹。”
顧硯聲嘆了口氣無奈笑,“剛才我開會了解了下情況,身為一個司法部門,居然有這麼多不足之處,這不,我訓斥他們,要從自身改變,自己不改變作風,還怎麼建立大上海的嚴謹法治?”
“嗯,有道理,司法部門以前確實邊緣了點,是要改改作風,讓他們接著改,我們走吧。”
“行,小樓,你回去整理一下,明天中午前給我就行。”
“哎哎,好勒。”劉小樓大鬆一口氣。
顧硯聲和凌憲文下樓,凌憲文也介紹了下晚上的參會人物。
主角就兩個,一個社會局局長,一個建設局局長,也是領事館派系的中堅力量。
剩下的就是幾個各部門裡面的處長科長。
不像顧硯聲這部門就是個處,他也可以算是個主官,他們只是一個局級單位的處長科長,在大事做主的權力上到底是差了些。
不過起到探子的作用,日常幫點小忙,總歸是夠了。
顧硯聲對其中警察局的稽查科科長挺感興趣,打算晚上好好認識一下,司法處也有警察,不過那是法警和獄警,指望他們抓人,肯定沒警察來的便捷。
出了門,剛好碰見了前來的吳四寶。
“吳四寶?你回來了?”顧硯聲腳步一頓。
“顧顧副處長,幾天不見,當刮目相看吶。”
這陰陽怪氣,想發作不敢發作,酸溜溜的嘴臉,嘖嘖。
顧硯聲當時是真的希望能交好吳四寶這個人,人品怎麼樣不重要,關鍵有些事就要這種幹髒活的人。
有道是有些人成事難,但是壞你事就很容易。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當官給5000,當了副處長還給5000,這官不是白當了麼。
不過錢雖然不準備繼續給,但是吳四寶,他還要用。
“這什麼人?”
凌憲文就見不得這種檔次低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混混的角色。
“就是敲詐我的那些人的頭頭,來道歉的。”顧硯聲低聲解釋了下。
“哦~”凌憲文了然,嘴角抿起一個弧度沒再說什麼。
“四寶,見過秘書長。”
“秘書長好。”一聽是秘書長,吳四寶沒敢犯渾。
“我聊幾句。”
“好,我在車上等你。”
等凌憲文一走,顧硯聲打量著吳四寶,說:“怎麼了這是?”
“怎麼了?”吳四寶一聽這話就來氣,“這不是找你道歉來了麼?顧副處長!”
“嗨。”顧硯聲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會因為這件事誤會我。
當時法庭那邊宣判結束,法國領事找我們一起喝酒,就那輛車的失主,那個英國律師也在,他嘴快,就把這件事情跟長谷先生說了。
長谷先生聽了當時就脾氣犯了,那人家當他的律師,剛幫他打贏官司,當著法國領事的面,就被告了一狀,你說這事情長谷先生要不要面子?
所以才會讓你賠償加道歉,根本就不是我說的。
這要是我想告狀,我需要等到這麼晚麼?是不是知道是你拿的當天,我就直接去告狀去了?費勁請客吃飯?”
理好像是這麼個理,吳四寶聽的將信將疑,怨氣消了一半,“英國律師告的狀,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顧硯聲嚴肅臉,“你去問問你們那67號的門衛,就你走那兩天,我是不是帶著錢直接上門找你去了?要不我怎麼知道你不在上海?”
“有這事?”
“廢話,你自己去問啊。”
吳四寶不用問了,這事情既然說的出來,那就假不了。
那還真不是人顧硯聲的問題,要不然人家指定不能帶錢上門,只能是怪那英國律師多嘴。
“這事情弄的,顧兄弟,我錯怪你了,是哥哥不對,那這錢?”吳四寶繼續試探。
“錢我現在肯定不能給你。
你別急,聽我說。”
這傢伙屬狗臉的,一聽到沒錢臉就耷拉下來,顧硯聲止住他的話茬,
“不是我在乎錢,而是現在長谷先生那邊發話了,錢不能給,不止我不能給你錢,你還得給我錢,賠償錢。
你賠多少到時候我要彙報上去的,這關係到長谷先生的面子,一份是給我的,一份是給那個英國律師的。
樣子功夫,你起碼得做完,我覺得你拿2000美元出來,平了這事,挺合適。”
“2000美元?”吳四寶眼睛都得瞪出來:“我5000沒拿到,我還往外搭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