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本領事館。”顧硯聲上車對著文彥說道。
“好的。”
顧硯聲坐在後座思索,李世群手裡具體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但是人肯定不會太多,絕對不足以同一時間抓捕全上海的特工。
抓人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要抓一個人,起碼得要三個人上場,要不然被殺的還指不定是誰。
而李世群應該很難估計同一個地點同時有多少軍統特工聚集在一起,除非他拿到的是軍統上海站的詳細花名冊,知道每個地點多少人。
要不然一個地點哪怕只有一個人,李世群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了保險起見,可能也得安排七八個人前去抓捕。
就是算上警察和憲兵輔助,再分散,一個地點三個人總是要的。
他假定李世群有100人,同一時間那有30組在展開抓捕就算多了。
根據市政府被抓的人時間算,事發到現在一個多小時,埋伏的時間,抓捕的時間,路上押送返回再出去抓捕,哪怕不算審訊.唔,剛才忘了算審訊的人員,李士群肯定會有人在基地留守,那有25組在同時抓捕都算多了。
一個多小時,也就抓了一組人,第二組還有沒有出發都不一定。
軍統在上海的人數應該不少,大人物住在租界的機率很大,把人攔在租界之外,為他們爭取一點訊息流通的時間,一點逃跑的時間,可能就早幾分鐘晚幾分鐘就是一條條人命。
租界的大人物不被抓,市區的小人物就能保命。
顧硯聲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其他的看他們自己造化。
領事館,顧硯聲見到長谷仁川,直接開啟不滿模式。
把和凌憲文講過的內容,又和長谷仁川講了一遍。
“長谷先生,您請我來政府裡擔任司法處副處長一職,我不誇張的說,我是真的嘔心瀝血想出一個主意來,完美的解決外商走私的問題。
您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困難,要不然前一屆市政府也不會幾個月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現在是我努力了,有人卻在拆我的臺,我們要讓租界裡的人相信,我們是講法律的,這才會讓對方能夠接受在我們的法庭接受審判。
雖然這是假的,是我要做的局,但是起碼得讓對方大部分人先相信吧?今天李世群的人要是衝進租界裡抓人,您可以評價一下,您如果是租界的住戶,您還會信麼?”
長谷仁川眉頭擰起:“我確實沒考慮到這兩件事會有衝突,顧先生,我向你道歉,這是我的問題。”
日本人就是喜歡道歉,但顧硯聲不接受這個道歉。
“不,長谷先生,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憲兵司令部的問題。
長谷先生你想解決上海的走私問題,憲兵司令部也想解決,甚至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們發起的。
而抓特工這件事,同樣也是他們發起的。
那麼他們明知道這兩件事在根本上就有衝突,為什麼不錯開一下時間,起碼跟我這個執行人溝通一下,商量商量吧?”
長谷仁川點頭,“你說的對,確實應該找你商量評估過後再執行的,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根本沒意識到這兩件事是衝突的。”
顧硯聲嘆氣:“想要豎立自己的執法權,卻在毀壞別人的執法權,如果這兩件事都意識不到有衝突,那我覺得他們更應該找我這個律師諮詢一下。”
“我們的工作確實存在漏洞。”長谷仁川誠懇道:“那顧先生覺得現在這個狀況,這件事怎麼處理好?”
顧硯聲直說道:“我的意見,特工肯定是要抓的,這是憲兵司令部的工作,但是租界是不能進的,這是我們的工作,非要抓,也不是不行,底線是不能動槍,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密捕,如果他們覺得密捕有困難,這是他們自己的能力問題,不應該把這種無能轉嫁到我們身上。
長谷先生,他立功我們吃虧,租界一旦爆發槍戰,我的工作沒法推進,您又得受到輿論的轟炸,為什麼受傷的總得是領事館,沒這個道理吧?”
長谷仁川思索著點頭,讓顧硯聲稍等,然後起身拿起電話,應該是打給了憲兵司令部。
嘰裡呱啦的鳥語顧硯聲也聽不懂,只知道說著說著長谷的聲音明顯的大了起來,還夾雜著怒氣,噴灑了一頓口水後,又跟沒事人一樣坐了下來。
長谷仁川吐出一口濁氣:“憲兵司令部同意了,他們會通知李世群,租界只能進行密捕,不能動槍。”
67號,李世群正在抓緊擴大戰果。
第一批出去抓捕的人已經回來了,成果當然有,只不過他們自己人的損傷也不輕。
這一批來上海的特工,多是來執行刺殺任務,出手果斷,身手矯健,隨身攜帶著槍械和爆破品,遇到抓捕反抗激烈。
正心疼自己的手下,就接到了憲兵司令部的電話。
“什麼?不能帶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