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芸,你呢?”
“我這裡確實有點麻煩。”
何芸還是一副溫婉的樣子:“現在擺在面前的難題有兩個,一個是錢的問題。
我和博文手上的錢不多了,而我們身後一直有人跟著,我們就沒辦法問你要錢,就算要來了錢也不能花,要不然說不清楚來源。
這就導致再這麼下去,我們按道理就該離開上海了,混不下去嘛。
一個是博文說的糧食生意。
我們要進糧,就得招人手,出租界出上海去蘇北。
但是現在屁股後面這個67號的人跟著,我們就怕一旦出了租界,人還沒出上海就直接被抓了。
現在給我的感覺.是我們怎麼動都是錯,似乎只能等67號對我們的疑心撤掉,才能運作,但是這個時間就不知道要多久。
而這個時間,我們還有個顧慮,組織上雖然沒有對我們提出明確要求說一定要賺多少多少錢,但是組織上當時也說了,需要的時候,我們就要拿得出來。
現在我們坐吃山空,其實挺急,怕到時候影響組織的任務。
博文的意思是,實在不行我們兩個就分別先找個工作幹著,他去商貿行看看,我也去銀行或者商會看看有沒有會計的職位。
那些人總不能一直跟著我們,我們先活下去再說,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多幹兩份工作,省著點花,應該還能攢點錢給組織應急。”
“這倒是個問題.”
顧硯聲微微點頭陷入思索,時間也是很寶貴的東西,他們在上海賺錢,那也得爭分奪秒。
現在67號的人還不相信這14個人,那麼反過來說,想讓67號的人相信這14個人,除了時間這個變數,那唯一的方法就是有人主動跳出來,擔了接頭的名額。
製造一起失蹤案,比如把那個車行的襄理綁起來丟到箱子裡,連人帶箱送去南洋砍甘蔗,接著殺了在碼頭盯梢的67號人員,讓67號誤以為這個人就是14個人隱藏的人,現在已經和那個地下黨一起潛逃.嘖嘖,方法有點黑暗,組織紀律不允許。
顧硯聲想了想道:“目前還是等一等比較穩妥,你們現在是不做不錯,沒有破綻,這麼幹淨的身份沾上點什麼事髒了就太可惜了。
給我點時間,你們先找個工作生存下來,錢我這裡暫時還有,如果組織上急需,應該能頂一段時間。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最好的時機,還是等我進入政府部門,這樣真要有什麼事,我還能搭把手。
而且到時候其實能用的手段很多了,我們光明正大接觸可能都不是什麼問題,你們幫我打工,成為我的人就行了。”
陸博文和何芸兩人點頭,現階段也只能如此,“行,這個聽你的,我們沒事了,你說說你的。”
“好。”
接著就扯了一下閒篇,顧硯聲說了下自己的境況,倆人聽到他接一個案子居然有一萬多美元,眼珠子都震驚的凸出來。
而聽到被吳四寶敲詐了5000美元,又恨的牙癢癢。
沒權力確實守不住財,在這群狼環伺的上海想要分一杯羹,無垠之萍只配出現在餐桌上。
不過說到這裡,顧硯聲一頓:“我倒是想到一個能緩解你們錢財緊缺的辦法,能不能行,得看你們的命。
和我打對家的這家律師事務所很可能會找一些當時被抓的人,上庭作供,但是你們不是和我簽了保密協議麼?
所以他們如果要你們開口說話,這得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
也就是沒有被法租界起訴的風險,或者承擔你們的全部損失,另外,總得給一筆好處費,得加錢。
今天之前,他不知道你們住哪裡,但是隻要這些人裡面,有人跟他通了氣,那麼出去的人,肯定會跟他說一聲,你們很有可能被找上門,甚至現在律所門口,就已經有人等著了。
他們給錢,談條件你們就拿著,得是現錢,開庭之前能到手的現錢。
要個五百一千大洋的,不會是什麼問題,夠你們撐一段時間的開銷了。”
“還有這種好事?”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真的假的?”
顧硯聲往後一靠,微笑道:“越是大律所,觸覺越靈敏,租界又不大,我們身為對手找了這麼多人談話,訊息一陣風就全知道了。”
“那我們就等錢送上門了?”
“嗯哼。”
“硯聲,接下來一段時間財務恐怕得靠你撐著,辛苦了。”何芸說道。
顧硯聲笑了笑,“工作就不談辛苦了,我的處境總比你們要舒服的多。”
“那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何芸說道。
陸博文調侃,“早知道你這麼能掙錢,一開始組織就該讓你去掙錢,讓我去政府部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