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長谷仁川詫異的笑了:“不需要我看望一下犯人,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麼?”“不需要這麼刻意。”顧硯聲微笑:“今天的報紙導致一些記者對我們產生了興趣,我們是被跟蹤的記者拍到了,而不是我們請他們來的。”
這麼一說,長谷仁川瞬間瞭然,笑道:“過猶不及?”
顧硯聲點頭:“沒錯。”
漕河涇監獄的監獄長帶著一眾屬下已經在監獄門口恭候,獄管科的馬四海生怕他們出什麼紕漏,在早上接到顧硯聲的訊息,就先行一步到達監獄,親自坐鎮檢查一切事項,此刻抽準時間就給顧硯聲眨眨眼,表示全盤掌握。
“恭迎長谷領事和顧副處長蒞臨,對我們監獄的工作提出指導。”
長谷仁川是不屑於和這種小人物對話的,連正眼都沒看他,直接問顧硯聲是否可以開始。
顧硯聲過去和梁有為溝通了下,讓他們找點偷拍的角度,拍幾張他和長谷仁川到訪談話的照片。
“懂了,交給我。”梁有為身經百戰,拍這種照片手拿把掐。
兩個人站在監獄的門口聊天,一堆的屬下站的稍微遠點眾星捧月。
咔咔咔沒幾下,梁有為就拍好了照片,反正是偷拍屬性,真要是多了,那還是太刻意。
一張角度能勉強看清長谷仁川的長相,一張兩人的背影,兩張照片都帶上監獄的地貌,完事。
“接下來就是我帶著他們提前把下面幾期的照片拍完,省的每次都要來一趟,可能還要一些時間,長谷先生要一起麼?”
“大概多久?”
“一兩個小時吧。”
“那你忙吧,我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要不是顧硯聲邀請,這種地方長谷仁川來都不會來,監獄內部更沒什麼好看的,一聽到這麼久,直接走人。
趕走了工具人,顧硯聲該幹正事了。
借長谷仁川的虎皮訓幾個人,親密照是給租界看的,也是手下看的,有些東西眼見一下,心裡面會更踏實。
讓梁有為去拍照,挑幾個狀態還不錯的犯人出來走一趟,拍拍假裝已經釋放的照片,樣子功夫全部做足。
顧硯聲找上監獄長,獄管和總務的馬四海和廖禮堂也在。
顧硯聲繃著臉說道,“聽說你以前安排人出去幹活?知不知這裡面的問題有多大?”
一句話就把監獄長嚇的不輕,以為秋後算賬來了,可是馬科長明明跟他說了事情已經了了。
當下就緊張的結巴,拿眼瞅馬四海,“這個.”
“我不是來追你的責,我也知道監獄的經費確實不足,新政府成立也沒多久,哪哪都要花錢,你想點辦法自謀出路,也算是動了腦子。”
“是,是。”監獄長立刻陪笑,聽語氣確實沒那麼嚴重。
“但是違規就是違規!私帶犯人出去,犯人死在外面怎麼辦?犯人逃跑了怎麼辦?這件事被租界媒體大肆宣揚了怎麼辦?你動腦子的時候顧前不顧後啊?”
“啊?屬下知錯.”監獄長躬身埋頭。
“以前的事就算了,但是在我這不允許,是一次都不行,出了事我要擔責,你不能害我。”
“明白!明白!保證沒有下次!”
“我知道你們難,但是既然犯人出獄都能幹活,那麼在監獄裡就不能幹活了麼?我說你們就是不愛動腦子,織織布,做做衣服襪子需要出監獄麼?犯人還會死外面,犯人還會逃跑麼?”
“啊?”監獄長瞪眼。
“瞪什麼眼,馬科長。”
“在。”馬四海馬上躬身等待訓示。
顧硯聲說道:“我聽說你小舅子就是做這個行業的,監獄有困難,你能不能幫幫忙勸勸你小舅子,承包一下監獄的銷量,他們不用出監獄,監獄按時拿薪水,而你小舅子多少也能賺一點,茲當做善事了。”
馬四海聽完就秒懂,看了一眼同樣秒懂的廖禮堂,兩人眼神一對視,語氣高亢道:“沒問題啊,這種事情我當然義不容辭!”
“這裡要是處理的好,到時候二監那邊也可以效仿,也算是彌補經費不足的自救舉措。”
“明白,明白。”
“租買點二手的機器,找幾個紡織工人當師傅這種事情,不用我教了吧?”
“請處長放心,這些事情我們能搞定。”
“好,那這裡就交給你們了,不過我提醒你們一點,紡織品畢竟是易燃物品,犯人笨手笨腳的,放在監獄裡面一定要小心存放,如果不放心,就在外面租個倉庫,外面的倉庫哪怕燒了,跟監獄也沒什麼關係,我們可不能鬧出什麼新聞。”
“明白。”
“走了。”
顧硯聲帶著記者走人。
人一走,監獄長大鬆一口氣,苦笑道:“太嚇人了,兩個科長,這新來的副處長太嚇人了,他一句話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不過這話啥意思,怎麼好好的監獄變紡織工廠了?”
馬四海和廖禮堂相視一笑。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你幹好你的事就行了,你的那份沒人會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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