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聲說完收了收音量,“再擴散我就不擴散了,因為我覺得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也是浪費大家的時間,這就不是本庭要討論的事情。”顧硯聲轉身之際,給了理查德一個安定的眼神。
理查德還能說什麼好,有點想哭,心情跟坐飛機一樣,一下被踹落地獄,一下又被拉起。
顧硯聲,兄弟!好兄弟!
“讓我們繼續回到剛才的問題。”
顧硯聲看向法官。
“法官大人,被告律師剛才言語激動之下,真情流露,親口承認日法雙方明面上沒公告籤協議,而私底下有沒有誰也不能肯定說沒有,那就是根本沒有證據。
而我剛才也說了,執法權的移交本身決定權就不在法租界,也就不可能移交執法權。。
相反,法租界不僅沒有向日本當局移交執法權,反而非常剋制日方在法租界的武力使用。
面臨外交情況,可以增派人員保護,但是絕對不能配槍。
這既是維護法租界的權威與主導地位,更是為了維護法租界的長治久安。
而日本方面也信任法租界在保衛方面的能力。
所以在酒樓事件發生以後,讓重要人物前往巡捕房暫避,自己的人也在周圍維護治安。
至於日本安保人員在情急之下動手抓捕可疑人等,這不過就是非常正常的保護行為。
試問,我們如果是此行護衛行動的安保隊長,剛剛經歷了刺殺,然後護送我們國家的重要人物回家休息。
接著又在居所附近發現可疑人等,也就是突然傳出有人要暗殺,而就在這個時候,居所附近又確實出現了異常多的人流,我們是不是在情急之下會做出同樣的抓捕判斷?身為一個護衛,在這種時候,捫心自問,是不是就沒那麼顧得上什麼執法權不執法權的問題了?
難道一邊讓刺客刺殺,一邊去向法租界打報告,等報告回來了再配合抓捕麼?”
臺下發出一些贊同的笑聲。
“所以,發生在巡捕房巷子旁的所謂沒有執法權的抓捕,這根本就是護衛下意識的行為。
莽是莽了點,但是人之常情吧,我們也不能指望當兵的各個智慧超群是吧?
而至於是否會抓錯,那是不是可以在之後,交給旁邊擁有真正執法權的法國巡捕房驗明正身?
而事情的最後,據我瞭解,也確實在經過法國方面的調查之後,對被錯抓的人,全部做出了釋放的決定,並且在事發第二天,就已經全部釋放。
所以從此至終,本案,就是一起非常正常的外交事件,只不過是低調的瀏覽被意外搞得滿城風雨。
而各大報社不明真相,沒有事實根據,就憑看到的片面畫面就在其中推波助瀾。
猜測,妄想,給我當事方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這是對法租界的傷害,更重要的,這是對一顆一直兢兢業業,想要維護法租界和平的心的傷害。
明明是這麼堅守底線的法租界,護佑了這麼多人的法租界,是上海一直以來的一塊和平樂土。
我就想問問在場的所有人,領事,主編,記者朋友,乃至對面的被告律師。
大家都在上海生存,今天這案子就算讓給你們贏,讓你們歡呼,讓你們在媒體上繼續大肆宣揚,法租界確實向日本憲兵司令部移交了執法權,你們贏了!
那被你們無端猜測毀掉的這一顆心破碎,以後的後果是什麼你們想過麼?
你們今天在上海經歷的生活,還會如今天這般舒暢麼?那些在法租界生活的華人,就真的感激你們麼?你們就真的贏了?”
啪,顧硯聲把報紙丟在桌上,抖了下法袍坐下。
“法官大人,我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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