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貪了點,不過時機把握的很準。”吳麥丁也不得不服人家的眼光,“我估計是顧硯聲求他幫忙,他找準時機做空我們。”“現在賬面上虧了多少?”
“快2200萬大洋了。”
雖然他們採取了一定的策略減少損失,甚至過程中還有盈利,但是票據賬面價格一直在跌這也是事實。
也就是他們家底雄厚,換一般人早就爆倉了。
傅肖庵思索了下說道:“時機差不多了,再往下壓容易被人搶籌碼,讓我們的人出去收貨,所有便宜東西有多少要多少,再準備十萬美元,我要去慶賀顧處長旗開得勝。”
“是。”
他們談話的時候,顧硯聲正在辦公室約見陸博文。
陸博文說了下昨晚的收穫:“非常好收,這幫商人生怕被強徵,幾乎我只是開了個頭說要收,他們是上趕著要把貨賣給我,而且是買定離手,必須當場交割,錢貨兩清。
四萬美元,我已經收了將近三萬,十幾個倉庫堆得滿滿當當。
可把我忙壞了。”
陸博文是一夜沒睡,一晚上不是在收貨,就是在談判的過程之中。
此刻毫無睡意,只有亢奮:“按照我們的庫存量,我不誇張的說,只要組織上有辦法運的出去,十萬人的棉紗,我們一家就能給他包圓!均價二十塊錢,組織上就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我們能買到這麼多這麼便宜的棉紗!”
陸博文初接任務的時候,預計可能也就提供個十來包,畢竟他們剛來上海沒多大財力。
哪怕算上顧硯聲的財力權力,按照棉紗日益上漲的價格,按均價100一包計算,預計能搞定一萬人的就了不得了,非常誇張了,這就需要一萬大洋,還得注意別被人發現。
現在是明目張膽的收購,而且數量直接翻了十倍。
二十塊錢一包,一包滿足一百人,十萬人也就是一千包,兩萬大洋,這錢還是股市掙的,漢奸自己提供的。
想起這事,根本就不困。
“繼續收,速度要快,價格差不多就行。”顧硯聲把76號送回來的錢遞給他:“時間視窗不會太長,這麼大批次的收棉紗,昨晚突擊還行,白天訊息防不住,一旦那幫奸商回過味來,再想收就不容易了。”
“行,那我繼續去收。”陸博文說著就起身,一分鐘都不耽擱。
“找輛車,路上休息休息,別累趴下了。”
“不會,精神好著呢,再說咱現在大小是個老闆,怎麼會沒車呢?走了。”
滴玲玲,滴玲玲。
“喂。”
中午,香滿園。
顧硯聲也沒想到傅肖庵會約他吃飯,而且是這麼有誠意的一頓飯。
開門見山,擺出來的就是兩個箱子,總計十萬美元。
“顧老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個日軍強徵的點子,就把外國佬打的膽寒,囤貨居奇之初,他們頂多想到的就是市政府可能會查抄,到時候他們輿論施壓又能鬧一鬧。
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是日軍強徵這一招,讓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關鍵他們到頭來還不知道,這居然還是個假訊息,日本人從來沒承認過,他們以後就是想罵娘,都找不到能罵的人。”
顧硯聲喝著茶微笑,“傅市長話裡好像認為日軍強徵的假訊息是我放的?可不敢這麼說,我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道。”
傅肖庵也不在意顧硯聲不承認,笑了笑道:“英美國人不可能放棄上海的市場,但是囤貨居奇的局面已經被顧處長打掉,等到日軍強徵訊息的澄清,外國商會交錢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既然結局已定,那麼sh市的經濟也該恢復了,要不然我這市長可是要被商人群體罵的。
顧處長,該差不多了吧?”
顧硯聲不疾不徐的喝茶,十萬美元買他收手,而且是在不計較雙方前期衝突的情況下,市長紆尊降貴求和還給錢,可謂完全不在乎臉面,難怪傅肖庵歷經這麼多人事變故,在上海依然能屹立不倒。
既然他的事情做完了,那確實也沒理由和傅肖庵硬幹。
十萬美元不香麼?顧硯聲放下茶杯說道:“傅市長說的在理,上海的經濟肯定是需要我們呵護,我願意做出努力,但是這件事需要蓋棺定論,租界的人需要交錢。”
對顧硯聲來說,給日本人交差的唯一標準,就是租界的商船願意接受新法,也就是交錢認栽。
傅肖庵也不敢含糊:“這件事交給我,你給我一天時間,我去談,爭取在今天你們司法處下班之前就完成。”
傅肖庵不怕沙遜他們不答應,這次沙遜他們在股市同樣虧的很慘,同樣需要回血,相比之下,百分之二十的貨船押金根本沒多少。
而之所以要卡在下班前解決,因為從現在到股市收市的時間,足夠他抄一波大底了。
明天再開市,就是外國佬幫他抬轎子。
顧硯聲點頭,“那就有勞市長了。”
“好。”傅肖庵大笑,“那在明天,勞煩你和我一起開個新聞釋出會,對上海經濟的繼續繁榮給市民以信心。”
“沒問題,司法處全力支援上海經濟穩定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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