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沒來,丁墨邨和李士群倒是來了。
丁墨邨一瞪眼有些驚訝,快走兩步打量:“晚上這宴會你也參加了?沒事吧?”
“還好,僥倖沒死。”顧硯聲苦笑搖頭。
李士群瞧著沒說話,丁墨邨什麼時候和顧硯聲認識了?
“凌秘書長,顧處長。”李世群上前說道:“日本人那邊暫時是不會過來了,派我們來通報下情況,兩位還好吧?”
“我們還好,會場那裡怎麼樣了?”凌憲文直接問。
李世群搖搖頭:“目前為止死了7個,26個還在搶救,現場是一片狼藉,會場那地面都被炸出好幾個坑。”
丁墨邨瞥了下嘴:“出了事,我和世群立刻被叫了過去,又是搜查又是盤查,還被好罵一頓,唉,丟人啊。”
“罵你們幹什麼?這事情明擺著他們自己人有問題。”顧硯聲幫忙叫屈。
“到底現場怎麼回事?”凌憲文好奇。
“世群,你說吧。”
“嗯,刺客就一位,可以確定是重慶特工。
宴會開始前,憲兵確實做過安保排查,但日本人喜歡用中國人,他們自己的僑民懶惰,沒中國人勤快,有些髒活累活不願意幹。
所以僑民俱樂部日常一直是由中國人提供淨菜和清掃服務。
今天這個刺客在僑民俱樂部工作的時間很長了,所以他在俱樂部來去自如,沒有引起什麼懷疑,槍支手榴彈誰也不知道是當天帶進去的,還是早就藏裡面的,這個現在是糊塗賬。
今天他可能是覺得場合合適,人員多,高官雲集,也可能是接到了什麼指令,必須要殺了誰,所以選擇拋棄了隱藏身份動手。
根據現場環境判斷,他在動手前應該是立刻被發現了,我猜是掏槍的時候就被日本人看見了。
所以他先開槍射殺了一個離他最近的日本服務員,然後來不及多想,就往場人多的地方丟了手榴彈,引發了第一次爆炸。
憲兵衝進去之時,他還有一個手榴彈來不及丟,就被憲兵和在場的軍官打死了,第二次手榴彈沒脫手,爆炸把自己炸死了。”
“那我們中的什麼毒?”顧硯聲問道。
“毒物日本人還在檢測。”李世群想了想道:“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和你們的症狀判斷,應該是砒霜。”
“砒霜?!”凌憲文聽到這種字眼聲音都高了一度。
顧硯聲也是身體坐直,神情肅穆以待。
李世群寬慰的淺笑:“兩位先不用擔心,砒霜的優點是無色無味易採購,混進酒水裡面你們喝下去根本不知道。
但缺點也很明顯,就是容易不夠量,就像你們這些人的症狀一樣,有些人重有些人輕,喝的越少症狀也就越輕,不喝就直接沒事。”
“那會有事麼?”
“不會了,砒霜中毒,一開始沒事,後面也不會有什麼事,小劑量就是你們這些人的反應,嘔吐腹痛,不會要人命的,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這倒是能鬆一口氣凌憲文放鬆下來,扭頭看著顧硯聲笑了笑無奈搖頭:“你說我們攤上的什麼事?故事繪本里的東西,我們居然還嘗上了。”
說罷就扭頭朝兩人撒氣。
“我說兩位主任,你們就不能把軍統抓抓乾淨,你們上次抓了一批軍統,這人就不在軍統名單裡面?他總沒在租界吧?”
丁墨邨嘆氣道:“秘書長,特務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大名單我們是拿到了,但這些潛伏人員不一定是直接從上海區人員裡挑出來派出去的,你比方說,這個人重慶來的,這個人什麼學校畢業的,是不是除了他的上線,上海區內根本沒人知道?”
“跟我解釋沒用,你們這麼說,日本人認不認吧?”
這話就把兩人懟住了。
“頭疼。”
“別頭疼了,我們倆病人還沒頭疼呢,沒事可以走了,別打擾我們休養生息。”
“行,那我們先走,兩位好好休息。”
“等等。”顧硯聲叫住他問道:“巖佐將軍和長谷先生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李世群搖了搖頭:“巖佐司令捱了一槍,刺客就是朝他開的槍,傷勢不清楚,日本人在做手術,不讓我們進,長谷領事傷的不重,手臂被爆炸帶起的碎片劃破了點皮,包紮下應該就沒事了。”
“那我們還是要去看一下吧?”顧硯聲扭頭看向凌憲文。
凌憲文點點頭,鄭重說道:“是要去看。”
說完乾脆掀被子,“現在就去。”
陸軍醫院。
長谷仁川見到他們兩個微笑,漏了漏胳膊:“我沒什麼事,你們不用特地趕過來,你們也是病人,我傷的還沒你們重。”
事實還真是這樣,長谷仁川和巖佐太郎這種大人物最後到,以至於基本上不吃不喝,光顧著給他們發任務了。
長谷仁川補充,“軍統的刺客應該就是怕砒霜時間到了,有人發作露餡,才不得不強行發動,直接槍擊我們。”
“也是僥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