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分他一份的問題?”
傅肖庵斜他一眼:“兩成貨的押金,日本人哪天要是心血來潮,親自檢查,滿船的鴉片和軍火,你覺得你分他一份的錢,他敢給你放行?
你損失的起?”
沙遜索性坐了下來,不滿道:“不用擠兌我,你也有份,你是市長,不想出一個辦法來,說我有什麼用?”
傅肖庵淡定道:“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讓新政失敗。
讓他主動被換,換成我的人,臨危救場,完成幾次扣押,這樣子日本人才會覺得達到了目的,才會把權力完全的交給我,新政才會慢慢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暗度陳倉,這才是長期策略。
到時候哪怕依舊是兩成貨的押金,不我說多少就是多少麼?犯得著給他錢?那明天他再出個地產的新政,你是不是又得給一份?”
“主意,不是廢話,ok?”沙遜說道。
“這有什麼難的,我給你們出個主意。”沙發上,一個英國人翹著腿把玩著紅酒杯。
他叫凱瑟克,是租界工部局的人,主營棉紗,麵粉,醫藥,地產。
“他不是出了三天期限麼?哦,應該說還有兩天時間,兩天一過,沒交錢的船就進不了吳淞口。
既然日本人要這麼做,那我們就按照他這個做法做。
發電報給所有船隻,不管有沒有違禁物品,一律不進吳淞口,就在外面飄著。
出去城外攔截所有商隊,所有商隊全部停在上海城外就是不進來。
外面的物資進不來,全上海的物資就是一個消耗品,過一天就會少一天。
我們在這兩天裡面,大量清掃市面上的緊缺物品,鹽,糖,糧食,棉紗,藥品,紅酒,牛排,通通掃光,全部漲價。
翻倍的漲。
你猜,全上海吃不到這些東西的人會朝誰發洩怒火?
只要我們這些人聯手,什麼輿論扭轉不過來?我覺得你們就是想的太少。
這一次,我們甚至可以大賺一筆。”
主意是好主意,至少沙遜和艾利嘉道理的眼睛亮了,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各自嘴角的笑意。
囤貨居奇,最有意思了。
但是傅肖庵不同意。
“不行,你們這麼搞是舒服了,我是市長,我怎麼和日本人交代?”
凱瑟克無所謂道:“那我們就沒辦法了,誰讓你非要當這個市長,要不然跟著我們一起搞不是能大賺一筆麼?”
傅肖庵冷哼一聲,白痴,這種破主意他不是想不出來,但是代價太大,日本人的信任也很重要。
沙遜勸慰道:“傅市長,其實我覺得不是不能做,你不就怕日本人的責罰麼?
那我們定個期限,半個月,半個月內上海貨物緊缺。
你這個時候或許會受到日本人的問責,但你可以把問題的原因推到我們身上,並且承諾會盡快解決。
我相信日本人也能理解解決事情總要時間。
半個月後,天下太平,所有貿易恢復,你解決了所有事情,日本人看到了你的能力,只會對你更加倚重,不是麼?
但日本人不知道我們的時間是半個月,每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輿論會摧垮他們,逼的他們向我們妥協,你的換人目的也能達到。
而且你自己本身就能大賺一筆。
都是好處啊。
這是解決這件事的唯一辦法。”
傅肖庵思索了會權衡利弊,眼睛微眯,“好,就這麼辦!”
顧硯聲非常順利的放了兩天人,到今天已經放了六七百人了,每一個放出來的人都有故事可講,輿論維持的不錯,一切欣欣向榮。
期間申報的梁有為打來電話,說是顧竹宣的老婆同意給錢,只要能讓顧竹宣在監獄裡吃的好睡得好,願意額外付每個月兩根小黃魚的酬勞。
“如果願意放人,他老婆說可以加到30根大黃魚。”
“再說吧。”
放顧竹宣,顧硯聲還沒那麼缺錢。
打了個電話讓人把顧竹軒從江蘇第二監獄調到sh市區的監獄,安排個單獨房間,這件事就妥了。
至於見他,不著急,還沒到用人的時候。
繼續自己的放人計劃。
而對於市面上的貨物在悄悄被掃,他既沒買菜的傭人,也不需要為吃飯發愁,所以是一點都不知道。
哪怕偶爾聽到科裡的人員抱怨什麼東西比如菜價又漲了,這種情況在上海很普遍,根本也不會引起什麼注意。
還是陸博文找上了他才知道。
辦公室。
“來借錢的。”
陸博文一見到顧硯聲就說明來意:“我是一點錢都沒了,建設局那邊結款沒那麼快,我也不好催,顯得小家子氣,所以問你支援一點。”
“要多少。”顧硯聲大氣的很。
“額看你方便吧,我估計得要1000大洋先吧。”
“不少啊,什麼東西這麼花錢?”顧硯聲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錢包,他錢包里美元多,但數了數還真不夠給1000大洋的美元。
那得250。
“就120美元,你還是跟我去銀行吧,給你美元也是浪費。”
“現在物價貴啊,這些人吃喝拉撒都得花錢,而且我跟你說。”
陸博文聲音小了點,“我今天路過眾業公所,棉紗的期貨價都漲瘋了,我問了下那些炒股的,說是現在一包棉紗的價格已經到101大洋了,最便宜的那種。”
“多少?”顧硯聲吃驚,“前幾天你跟我說70一包,這才幾天就10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