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大東亞的想法是他們內閣自己出的,以華制華的方略也是他們自己出的,日本人現在自己國內也是問題多多,沒有我們幫忙,他們還想拿下整個東亞,趕走英美國人?想什麼美事!”
周部長站起來安撫,“你先別急,這件事我看沒那麼簡單,要說日本人不想談,我覺得也不盡然。
日本現在海陸空軍都被拖在了中國戰場,資源被封鎖,他們國內現在也不好過。
只有尋求和平,快速結束掉戰爭,才能把武力從中國戰場抽出來。
所以我認為,他們確實想談,這是大勢。”
“那還給我們搞小動作?”汪不解的瞪眼。
“未必是本意啊。”周部長搖頭,負手道:“從行為上來看,兩件事都是今井武夫在操作,事情發生的順序上是談判在前,銀行在後。
那麼是否可以假設,今井武夫在一開始是有意進行談判,這也符合我們對全面局勢的判斷。
而在這個期間或者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別的事情,導致今井武夫改變了策略。”
“能發生什麼事?”
“近衛下臺?”
近衛文磨是汪叛逃時的日本首相,汪在河內發表的豔電,響應的就是近衛發表的對於東亞局勢的宣告。
兩個人眉來眼去後,近衛轉身就帶著日本內閣玩起了總辭職,也就是下臺。
汪和周部長對視,慢慢坐了下來,“你要這麼說,那確實有可能,現在日本內閣的首相是平沼”
“平沼騏一郎。”
“對,也就是說日本內閣現在有不同意見,所以導致了今井武夫的策略出現改變?”
周部長點頭,“一種猜測,很有可能的猜測,只不過目前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會不想談判麼?”汪不確定的問道。
“應該不會,這是大勢。”周部長搖頭。
“這件事我大概有點猜測。”顧硯聲開口。
兩個人看過來。
汪期盼的問:“你說。”
顧硯聲點了下頭,“目前我們只能從這件事上來分析日本人的目的,我和你們的角度不同,拋開談判的事,這就是一件日本人開銀行,發行新軍票的事,無非就是前兩次用軍票這個名字,失敗了。
現在改用滿是中國風的華興券這個名字,用的是中國人,希望給中國人親切感,讓市民的接受度高一點,對吧?”
兩個人點了點頭。
顧硯聲繼續說道:“那麼這件事就有意思了,開在上海的銀行,為什麼不找sh市政府做,而找南京維新政府做,管理起來麻煩,人際關係還不行,這對日本人來說豈不是多此一舉?”
“因為市政府失敗過兩次?”汪下意識回道。
顧硯聲搖頭,“準確的說,失敗的是上海憲兵司令部,不是市政府,汪先生還記不記得,剛才我們說過,這件事的起因是羅君強的人從興亞院的人嘴裡聽來的。
是興亞院的人調解了日企和軍部的矛盾,才有了這筆錢,而興亞院可就在上海。
真要是開辦銀行,上海憲兵司令部不行,興亞院作為這個參與者,為什麼不自己開設,憲兵司令部不行,還有海軍司令部呢,他們總可以吧?
對興亞院的海軍中將來說,這都能算孃家人。”
汪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的反應很慢“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的主導人不是今井武夫,而是有著駐地在南京的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的人插手。
為什麼不是sh市政府,就是因為大家區域不同,這就是內鬥。
所以這件事才會指定南京的人來做,也只有他們,才能在勢力上壓制興亞院,也才能讓軍部出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