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信他

顧遠瞥了一眼情緒激動的張小月，輕嘆了一口氣。

“鄭六郎偷讀禁書，汙衊同門，罰打掃講堂一個月，抄道德經十遍！”

鄭六郎此刻哪裡還敢說些什麼，只得低著頭領罰，看都不敢看張小月等人一眼。

“至於張小月……”顧遠看著張小月，停頓了一下。

“我？”張小月聽到自己的名字，恭恭敬敬地給顧遠施了一禮，強壓下自己的委屈，說道“張小月聽憑聖師責罰！”

顧遠微微一笑，說道“倒賣禁書，罰抄道德經二十遍！”

張小月連忙點頭，雖然眼淚仍舊止不住的落下，但他還是願意遵從顧遠的處罰，若不是顧遠聖師，恐怕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個罵名。

一同回房舍的路上，張小月再沒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樣子，看著身邊的周平等人，第一次鄭重其事地說道“謝謝哥幾個了，連我這種爛人的兄弟都願意做。”

周平狠狠地給了他腦袋一巴掌，罵道“說什麼呢？信不信我把你小鳥切下來下酒！”

原本沉默的兩人瞬間哈哈大笑，這一刻，甲六號房的四個少年每個人都覺得，身邊這三個傢伙雖然有的睡覺打嗝，磨牙，放屁，有的到處惹是生非，有的沉默寡言像個悶葫蘆，可要是當兄弟，足矣！

多年後的四人仍舊不時會想起這個夜空並不算明亮的夜晚，那一夜，四個少年喝著張小月搞來的廉價糧食酒，在書院後山的草地上喝的酩酊大醉。

晚風習習，吹拂過四個少年的衣衫，早已喝的人事不省的張小月囈語道“爺是個爛人怎麼了？你問問他們有沒有人相信爺說的話！”

“我信。”

這次的回答，有三聲。

幾日後，顧遠居然收下了張小月這個弟子，這讓眾人不由得感嘆，這個混小子居然真的因禍得福，被聖賢書院的副院長看上了。

張小月雖然看起來還是那副老樣子，走路吊兒郎當，說話沒個正形，經常惹得張漢中和周平聯手製裁他，但他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現在，甲六號房四個人每日早起的晨跑已經成為了聖賢書院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這日，周平再次來到了陳必安的住處，卻在這裡見到了聖賢書院的院長韓三道，兩人正在品茶，周平猶豫了一下，還是邁進了房門。恭恭敬敬地向韓三道施了一禮，喚了生韓先生，旋即便坐在棋桌前拿起陳必安為他準備好的棋譜開始打譜。

“你在聖賢書院掛著聖師的名頭掛了二十多年了，連最有天賦的弟子你都瞧不上，怎麼看上了這個小傢伙？”

面對院長的疑問，陳必安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我看上了他，而是他看得上我這個師傅。”

韓三道有些驚訝的再次打量了一番正在打譜的周平，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璞玉居然能讓陳必安做出如此高的評價。

陳必安看到韓三道的神情，呵呵一笑，抿了一口茶水。

周平落子不急不緩，單論落子之態，已經隱隱有棋道大家之風。至於兩位老前輩的談話，他聽不見，更不想聽，因為陳必安跟他說過，自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弟子，任旁人如何輕賤之言皆不必留於耳。

因為他陳必安的徒弟絕不比任何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