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很有可能。”郭熙兒說,“她一個人來的,看上去走了不少路。人很累!”她看著何曉月:“現在怎麼辦?!”
周素娘真的是逃跑,來這裡請她們幫忙,於情於理她們都應該幫。元老院實際上對這樣的“逃人”是持暗中鼓勵態度的。畢竟這也是“新生活運動”的一部分。
但是從商業角度來看,萬紫閣真要摻和進去了,商業後果是很嚴重的。不僅會損失曲家這個大客戶,還會影響到一大批相關的大戶。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把吳新生調走的主要原因。
“她真要是跑出來的,我們還是要幫的。”何曉月遲疑的說,“要不然,首長會不高興的。”
“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生意損失一點就損失一點了。”郭熙兒忽然下了決心。
“也許她不是逃跑呢。”何曉月說,“我們先請她到休息室去坐坐,探探她的口風。”
二人結伴來到貴賓室,見周素娘正斜倚在沙發上,滿臉憔悴之色,看上竟似老了幾歲似的。何曉月暗暗吃驚,莫非她在家裡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不過,和跑路的憐姐不同,憐姐是一副被打怕了惴惴不安的模樣,周素娘卻是滿腹心事,一雙妙目裡滿是熱切的火焰。至於這個心事是什麼,多半和男人有關。
何曉月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周素娘張口便道:“何姑娘,我要找吳新生。”
何曉月瞠目結舌,心想果然!
按理說男女相悅,追求自由的愛情也是元老院一貫是支援的,但是周素娘魂牽夢繞的男人竟然是吳新生,這可就有點出乎郭、何二人的預料了。吳新生其貌不揚,三十出頭就是個“老頭子”,還少了一條胳膊。
這樣的男人,周素娘到底看中他哪了?有那麼片刻,何曉月為曲老爺感到不值。
“他已經調走了呀……”郭熙兒趕緊說,“上回,上回你來問他就已經調走了――到香山的南沙紡織廠去當管事了。”
何曉月情不自禁的瞪了郭熙兒一眼,心想你說這麼清楚幹什麼!果然,周素娘從皮包裡掏出了一封信:“我寫信到南沙廠去了。他們給我回信了。說吳師傅上個月月底就送工人回臨高培訓來了……”
何曉月見信皮上果然蓋著南沙示範紡織廠的戳,心中暗暗叫苦,心想你們廠也是一樣的多事!管你們什麼事!
周素娘為了見她,不惜冒險一個人跑出來……何曉月簡直越來越為她感到不值了。
“可他也沒到我們這裡來呀。”何曉月說,“他已經不是萬紫閣的人了。就算回臨高也不會來萬紫閣了。”
“他的住處不就在這兒?!”
“這個,過去他在我們這裡上班,住的的確是萬紫閣的宿舍。他都不是這裡的人了,怎麼可能還回這裡住呢。”何曉月努力撇清和吳新生的關係。
周素娘熱切的眼睛黯淡了一下,瞬間又燃了起來:“他在你們這裡做了這麼久,回臨高的話,肯定會回來看看的。他們廠裡說這次回臨高還要送人到萬紫閣來培訓!”說著,也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從包裡掏出一封信來,“他要是過來,求你把這封信給他!”
何曉月暗暗叫苦,怎麼又來這麼一出!正要推脫,外面的女店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何,何……”
“怎麼……”
話音未落,外頭忽然爆出一陣強烈的喧譁聲,郭,何二人俱是一驚,一時也顧不得周素娘,走到門旁朝外一看,卻見門廳走廊裡烏泱泱站著一群人正在吵吵嚷嚷,三兩個店員正勉強應對著。
何曉月心頭湧起陣不詳的預感,忽聞走廊上喧譁聲頓起,忽的,門被推開了,又一個女售貨員跑來:“何設計師,郭設計師,不好了,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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