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永恆要塞
傳說,惘界第一位破道的那位女子,便是星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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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不世有四位弟子,源族三千冰是第一位,其他三位分別是地獸族夜笑、冥獸族漂聆、天族詭道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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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羽之戰,被孤身一人的羽裳燼斬落的天謂至強多達四位,因為戰鬥進行的極快極烈且極其隱秘,而導致幾乎沒有觀戰者,所以戰後,世間存在著的天謂武者大多去往秋風原或者說末羽荒觀察那恐怖的廝殺遺蹟,無不驚歎,皆覺得其被世間武者盛讚為破道之下戰力最強果然不虛。
不過惘界歷史過於久遠,像羽裳燼這般也曾被稱為破道之下最強的武者,還有諸如羿、解空、陽靈徹、鬼刻燭等武者,至於那些破道者未破道之前,也均有“破下無敵”的美譽。
只是他們未能在同一個時代閃耀,或者不曾真正的較量過,而隨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緣由,比如死亡降臨,孰強孰弱,也就成了永恆的謎。
“先生,劍不世與清亦溟未破道之前,誰是‘破下無敵’呢?”
“……都是,都是!你要明白,所謂破下無敵,更多是代表著一種超越世間諸多天謂卻還未至破道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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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自稱“我是過去的一切”的男人知道過去的一切,也包括破道者級別的事,或者說他本身就是過去的一切,但他不代表未來,不過既然他本身就是過去,所以他能看到破道者所能看到的最遠的未來。
破道者太強,他們甚至可以任意磨滅自己在曾經的大道中的一切痕跡,導致凡生不知破道的存在,只不過針對凡生而行的事,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毫無意義。
破道者可以追溯整個世間破道之下的過去的一切,以及未被隱藏的其他破道者破道之前的事,也可勘破極遠卻依舊有限的未來。
天謂至強代表了永生,卻只是在不被傷害的情況下,所以說他們依舊可能會死。
破道者才是真正代表了永生且無敵。
所謂的勘破未來,破道者也不敢說絕對,因為天地大道雖已在破道者之下,但也依舊是極難揣度的,與其說是在破道之下,其實不如說是與破道相平,只是天地大道在於整個天地間的一切生或死之中,過於分散,因而可以被有限勘破。
又因為破道者也不止一位,如果一旦破道者參與世事,未來便更是極度變化莫測。
又有時候,一時的未因其他破道者參與而導致的失算,也有可能是被算者有破道的潛能。
破道之後,便無法再看到自己的未來,哪怕一絲一毫也不可以,因為他們已經破道,已無道可看,他們象徵絕對的永生無敵,也已經不需要看到自己的未來。
在那位二次破道的獄界之主出現之前的破道之境,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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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青欞,子朔神淵的主人、惘界出現的最後一位破道者,同第一位破道者一樣,破道之前默默無聞,破道之後亦少有作為,不過她破道之前所創作的那些‘作品’,當真是震古爍今,無信者名寐飲寒,無夢者夢兮,無懼者凌述,無愛者空幕垂塵,無悲者夜染,皆是其造物,其中名寐飲寒與夜染在同一時代降生,不僅如此,此二人還很早就相識,那時候,名寐飲寒還沒有離開那個小村子,夜染則是那位落拓的稅務官。
傳說,除了造物,扶青欞還有一大愛好,那就是記錄,最開始的時候,她之所以成為武者,只為讀書,因為惘界的書太多了,她覺得作為一個普通人,是無論如何也讀不完的,所以為了獲得足夠多的壽命,她踏入了武道,後來書讀得沒意思了,她就開始無論鉅細地記錄世間發生過的一切故事,故事多了,就堆成了一座書海。
傳說,那位偶爾會出現在生靈夢中的“過去”,便是書海中誕生的精靈。
破道之後,扶青欞再無造物,因為對破道者而言,造物已無意義。
也所以,她是唯一一個未破道時卻似破道的武者,因為她於天謂之境便觸及了“創生”這等只有破道者才能涉足的境界。
大界與大界之間的生靈脩行往往差異巨大,而破道者的造物永遠沒有破道的可能,只有大界本身孕育的生靈才有可能,因為造物,終究是兩位破道者的道起了交集,道的衝突也就是必然。
破道者創生,只能透過借大界道源為“筆墨”而創造生靈並讓其融入此界之中,並不可以一己之力創生。
破道者可創生,卻難以創界,若想創造一個可以運轉有序的活生生的世界,需以破道者全部的自己為代價。
惘界便是一位破道者的身與靈所化,而那位破道者的來歷,便是一團迷霧了,不過可以斷定的是,他一定也來自某個大界。
惘界的破道者們對其他大界的存在展開探索,陸續發現過十三個,這樣的行為,同樣也是其他大界的破道者的興趣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較而言,惘界在這十四個大界中,歷史最為漫長,誕生的破道者也是最多的,甚至其中一個大界據推測就是惘界一位破道者所化,而且也已經誕生了破道者。
破道者永生,破道者無敵,連破道之前所踐行的堪稱生命的全部的修行與戰鬥對破道者而言都已經沒有意義,而每一個破道者都殺不死其他的破道者。
那些大界的存在,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活膩了”。
所有的破道者都希冀著找到第一位破道者或者第一個大界。
是先有第一個大界,還是先有第一位破道者呢?起源何在,這是個問題。
大界之中,可衍生破道者,甚至不止一位,長此以往,大界與破道者大概會越來越多吧?盡處何在,這也是個問題。
便是獄界之主,同樣迷惑於此“始終”之謎。
被破道者從根底上干涉過或者創生的生靈,以及離開故鄉大界的生靈,想要破道,比殘魂破道的可能性更低,因為這種生靈相當於活在了兩種大道中,只有破兩道,才能自成一道,在這種情況下破道,被稱為二次破道。
便是風君與那位第一位破道的女子聯手讓惘界兵甲有了化而為生的可能,也不過是在極其仔細地斟酌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撥動更改了惘界道源本身所衍生的一小部分道則而已,他們也擔心這等行為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大禍,比如直接導致惘界所有生靈都陷入“多道壓頂”的境地中,從而使得“破道”就是個說法而再也無望事實,甚至多道衝突,引發毀滅的災難,畢竟是直接在惘界道源上搞事,比起創造生靈,要複雜得多……
獄界之主即是一位破道者的造物,而他,做到了二次破道,所以他得到了超越破道的力量。
而在獄界之主之前,連破道者都不認為能有這種二次破道的生靈。
可悲的是,據推測,已破道的不曾處於二道之下的生靈,以後也永遠無法二次破道,只有破道之前便置身於兩種大道之中的生靈,才擁有那真正堪稱虛無縹緲的二次破道的可能。
無怪乎惘界破道者扶青欞隕落前悵然嘆息:“原來破道,是條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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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要塞,以胤古聖樹的殘骸為骨架建立,是惘界被獄界攻滅之前的九族武者們最後的棲身之地,名為“永恆”,卻只堅守了不到三千年,並非武者不堪,事實上恰恰相反,他們在付出巨大傷亡後,覆滅了所有獄界軍隊。
只是,惘界的破道者們,輸了,七亡其四,剩餘三位不知所蹤。
破道之戰,破道以下的力量,等若無物。
而後惘界道源被獄界之主攫取,在完全無法匹敵的力量碾壓下,惘界武者就此絕跡,殘留的武者相關的一切痕跡亦漸漸湮滅,惘界崩碎,只餘地原一隅與小部分望川,而那座千瘡百孔的永恆要塞,死寂於天,成為後世生靈觸不可及的傳說,直到某一天,它也莫名消失了。
惘界之後,獄界之主又繼續進攻其他大界。
……
清亦溟、劍不世、扶青欞,三位破道者聯手從獄界之主手中奪回最後一絲未被煉化的道源,惘界之魄略微復甦,易名碧荒。
也正是此戰,清亦溟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逆溯本不可追的時光軌跡,知曉了獄界之主本是破道者的造物,他是活在兩道之中並破道的恐怖存在,“二次破道”這個概念也由此而成,並流傳於諸多大界中已至破道之境的生靈。
於是便有破道者提出,那便照此再創造出一個二次破道者,大量的創造生靈,那麼總有一天,會出現第二個二次破道者。
可獄界之主步步緊逼,他們沒有時間等待那樣一個生靈成長起來,而且根據推測,如果造物太多,破道者將會與那個大界的道源陷入不可逆的可怕衝突,甚至最終一同毀滅,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真的出現了這樣一個二次破道者,誰也無法肯定他是否會與獄界之主為敵……
破道者之間無法融合道源,亦無法互相改變,而二次破道的獄界之主卻掌握了煉化其他破道者道源的力量。
……
劍不世與扶青欞再次迎戰尋跡而來的獄界之主,碧荒步惘界後塵,崩裂大部,散落數角,僅有的那一絲道源也遭到破壞,此戰,扶青欞戰死,她的書海則在壓道重火中熔化消逝……
劍不世敗退之時,以無上黑暗將此一角封藏並一起帶走,而獄界之主也對這座再無敵手也再無可能出現破道者的“碎屑”大界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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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交過手的破道者,都死了,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很可惜的,便是惘界那個清亦溟,我的存在,改變了“破道便是終境”,而他卻是個有可能改變“已破道便不能二次破道”的生靈,幸運的是,他死了……二次破道,也絕非終點,只要我還未探索出“始終”,那麼我就永遠不會止步於二次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