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晨光是怎麼做到的,王淑餘到現在都還十分好奇。
“孫叔,上面有說晨光同志是怎麼佈置的嗎?”
孫建中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說陳玉良已經安全送離魔都,我們接應的同志在北平已經接到人了,現在正往根據地轉移。”
王淑餘搖了搖頭,匪夷所思。
陳玉良居然是從火車站被送走的,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將陳玉良,這個被丁墨群盯上的傢伙送出魔都?
而且還是在眾人的眼皮底下。
晨光就夠厲害了,這個能將人從日本人手中送出魔都的,更是了不得。
“孫叔,咱們的同志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啊,居然能透過鐵路運輸渠道把候鳥同志送出去,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孫建中嘴角微微一扯,他懷疑王淑餘在調侃他。
畢竟作為魔都地下黨的總負責人,他手裡根本沒有這樣的渠道,反而是那些在魔都,卻不被他管轄的同志手中有這樣的渠道。
“咳,孫叔,那個,我不是說你不行啊。”
孫建中瞪了眼王淑餘,這丫頭,說話怎麼盡扔刀子,一把把往老頭子我心窩窩上扎!
“不過候鳥同志的事情解決,我們也算是能鬆口氣了。”
孫建中嘆了口氣,看著王淑餘頗為自責的說道:
“淑餘啊,你說我當時若是不答應候鳥同志繼續潛伏在76號,是不是就不會這次的事情了?”
“你也知道這次的驚險程度,若不是有晨光協助,候鳥同志恐怕就走不了了。”
王淑餘面帶微笑地看著孫建中:
“孫叔,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是你的錯,換成誰,面對當時的陳玉良以及他所處的環境,都必然會同意這個提議的。”
“只是可惜,陳玉良運氣差了點,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但所幸,這次沒有人傷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孫建中釋然一笑,坐在長凳上後從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檔案遞給王淑餘:
“淑餘,你看看這個,陳義博今天下午三點抵達魔都。”
“具體的行程不清楚,他從哪裡進入魔都也不清楚,但是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淑餘,你應該明白。”
王淑餘看著檔案緩緩點頭,幾分鐘後,看完檔案的王淑餘有些詫異的看向孫建中:
“孫叔,如果我們也是準備去刺殺陳義博,那麼佘山研究所怎麼辦?”
“孫叔,你應該知道的,原機關那邊已經從特高課取走了病毒送往佘山。”
“一旦讓他們在佘山生根,想要毀掉病毒就不可能了,我們總不能還指望跟上次一樣,軍統的幼虎和咱們的晨光同志再聯手一次吧?”
“日本人吃過一次虧,這次佘山肯定是固若金湯,想要再複製之前摧毀佘山研究所的壯舉,無異於痴人說夢。”
“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盡全力去攻克摧毀佘山研究所嗎?”
孫建中聽完笑了起來:
“淑餘,這是組織上的意見,另外,組織上已經聯絡過我了,佘山的事情讓我們不要插手,自然會有人去做。”
“至於是誰,就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了。”
王淑餘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晨光,畢竟在魔都,好像也只有晨光能辦到這件事。
看孫建中的神情,想必他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
預設是晨光出手了,王淑餘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鋤奸陳義博,這件事困難重重,甚至比殺一個日本親王還要困難。
所謂龍國人最瞭解龍國人的手段,王淑餘相信,陳義博肯定準備得天衣無縫,想要對他進行鋤奸,王淑餘暫時也沒有辦法。
畢竟現在的資訊還不全面,他們連陳義博是從哪裡進入魔都都不知道。
孫建中看著王淑餘的神情,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了。
“淑餘,這次任務雖然我們還不清楚陳義博的行程,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明天中午,他必然在致臻園進行講話,隨後便是舞會,這樣的一個基本流程。”
“魔都很多豪紳富商,各界名流都收到了邀請函,而瓊恩和蜂鳥同志,都收到了這樣的邀請函。”
王淑餘眼睛頓時一亮:
“也就是說,我們能有足夠的人手混進致臻園!”
“不過明天,致臻園的安保恐怕難以估量,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執行鋤奸,傷亡恐怕會很大。”
說到這,王淑餘眉頭緊蹙起來:
“而且”
孫建中有些疑惑的看著王淑餘,現在的情況不是明朗了嗎,怎麼看王淑餘的神情卻非常憂慮呢?
在致臻園鋤奸,危險確實很大,但只要計劃好,安排妥當,機會還是很大的,而且有外面的人接應,加上軍統方面也會暗殺陳義博,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淑餘,而且什麼?你有什麼擔心的儘管說,咱們在做事之前,不就是要把多有情況考慮進去嘛!”
王淑餘面色憂慮的看向孫建中:
“孫叔,陳義博為人十分謹慎,這樣大規模的發邀請函,甚至連蜂鳥同志都收到了邀請函,這一點不正常。”
“規模達,也就意味著意外多,以陳義博的為人,他會冒這樣的風險嗎?”
“而且釋出會上那麼多記者,還有受邀前來的各界名流,這樣錯雜的環境,陳義博真的不擔心有人刺殺他?”
孫建中被王淑餘這話說的有些心慌。
是啊,以他們對陳義博的瞭解,這個人不可能將自己置身在如此兇險的環境中。
可在致臻園召開釋出會是陳義博對外宣佈的,他要是不去,豈不是自己打臉了。
難不成,陳義博還能以身入局?
看出了孫建中的糾結,王淑餘接著說道:
“要是從前,我可能不會這麼想,一個人的易容術再怎麼高超,也不可能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但是在見識了晨光同志的易容術後,我總覺得,陳義博這傢伙會不會也走這條路?”
孫建中仔細思索起來,好一會後,孫建中才搖頭說道:
“淑餘,這應該不可能,晨光同志在易容術方面是天賦異稟,但不是每個人都是晨光。”
“再說了,就算是易容,但陳義博平時某些習慣是改不掉的,我們對陳義博的瞭解很深,只要注意這一點,即使陳義博身邊真有這樣的易容高手,我們也能快速分辨真假。”
對此王淑餘倒是沒什麼話說了。
陳義博當年也是紅黨的人,後來叛變加入了國黨,再後來跟著汪大投身汪偽。
所以對於陳義博,組織上一直以來都關注著。
自然也十分清楚陳義博的小動作和某些無法更改的習慣。
“淑餘,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情報是陳義博身邊的秘書提供的,他是我們的同志。”
“他跟在陳義博身邊已經多年,對於陳義博瞭解更深,如果不是確切的情報,那位同志不會把致臻園這個情報告訴我們的。”
這一下王淑餘也沒什麼說的,只能想著是日本人給了陳義博這麼大的底氣,居然敢在致臻園公開講話。
“好吧,那接下來咱們好好研究一下,明天該怎麼去做這件事,軍統那邊想必也在計劃,我現在有點怕,咱們彼此之間互相受到影響。”
孫建中笑了笑說道:
“這一點不用擔心,組織上已經跟軍統方面達成了協議,如果軍統沒有成功,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
“現在商量一下,要派哪些人讓瓊恩和蜂鳥同志帶入致臻園。”
魔都,極司菲爾路76號。
鈴木春子和易信成面色冰冷的站在丁墨群辦公室中。
刀顏、王一雅、張三金也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雙方人都一同看著丁墨群,刀顏此時正在陳述為什麼抓捕陳玉良。
“主任,這是我們在陳玉良家中書櫃的暗格中找到的。”
“這本書是已經被趙軒處決的方烈所著,而根據我們這麼長時間的調查,從南京來的那名地下黨,很大可能就是方烈的學生。”
“作為學生,有方烈親筆祝福並贈送書籍,這一點很合理。”
“而且我們發現,之前關於方烈和那名地下黨之間聯絡留下的資訊,我們對照了這本書,發現是可以完全破譯的。”
“單這一點就可以證明,陳玉良就是方烈的學生,是從南京來的那名手持十八人名單的地下黨。”
“而且我有理由懷疑,陳玉良潛伏在我們76號,就是為了方便調查地下黨,獲取跟地下黨的聯絡方式,其中,在易信成被暗殺那次,是陳玉良跟地下黨直接接觸的一次,我懷疑也就是那次,陳玉良拿到了跟魔都地下黨的聯絡方式。”
聽完刀顏的話,易信成滿面的難以置信。
鈴木春子摩挲著下巴連連點頭,證據確鑿,有理有據,陳玉良就算不是地下黨,身份恐怕也不簡單,這樣的人,就算沒被抓,殺了也好。
王一雅要不是知道事情的整個過程,恐怕都要信了刀顏的鬼話了。
丁墨群聽完後也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這一下倒是全都能理清楚了。
正好,南京地下黨的聯絡網重新打通,就是在易信成被刺殺後沒多久。
刀顏的分析抽絲剝繭,入木三分,在丁墨群看來,這已經完全揭示了陳玉良來魔都後為什麼消失的所有情況。
“好,沒想到潛伏在情報科的老鼠居然是陳玉良,這次辛苦你了小刀。”
說完,丁墨群冷笑著看向剛剛進門的時候還要跟他討要一個說法的易信成。
“易副科長,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還要跟我保證,陳玉良不可能是地下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