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校長的意思是,調查清楚那幾個在法租界的德國佬是不是私吞了資金。
百萬美金,戴老闆看著都感覺心痛。
咚咚咚——
“進。”
沈醒和毛術一同走進辦公室。
看到來人,戴老闆將手中的檔案扔在了辦公桌上:“都看看吧,看完後給我意見。”
兩人快步上前,誰都不拿檔案,湊在桌子上就翻看起來。
幾分鐘後,毛術精神一振,看向戴老闆言之鑿鑿的說道:
“局座,這件事交給我吧,鳳尾蘭那邊沒有任務安排,正好適合去弄清楚這件事。”
鳳尾蘭這條線上,朱質麗就在法租界,讓兩人配合的話,查清楚這件事輕而易舉。
見沈醒不答話,戴老闆也沒多說什麼,既然毛術敢接,他就敢應。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毛秘書,這次可別讓我失望。”
啪嗒!
毛術一個立正站好,瞥了眼沈醒後自信的回道:“局座放心,三天之內給您結果。”
“要是沒別的事,局座,我就先去安排了。”
見戴老闆抬手擺了擺指頭,毛術挑釁的看了眼沈醒後便離開了。
沈醒回身關上門,這才看向戴老闆:
“局座,德國佬的辦事風格您也清楚,這筆錢我猜測不是法租界那幾個德國佬私吞的,現在交給我們查,估計查不出結果。”
戴老闆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說道:
“讓毛秘書去折騰吧,反正也不用查清楚,確定是不是那幾個德國佬私吞就行。”
“我們現在最緊要的是把約翰帶到這裡,一天不見到約翰,我的心就放不下來啊。”
沈醒聞言也鄭重其色的應道:
“已經安排人去接應了,連路都有咱們的人護送,應該不會出意外。”
說到這,沈醒微微一怔,隨後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局座,派出去接應的名單中,有一個叫孫玥的您知道嗎?”
聽到這個名字,戴老闆擰眉思考了幾秒,想到幾個將領和高官後微微點頭:“呵,真會撿功勞的,交際花玩成她那樣,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吧?”
聽著戴老闆的調笑,沈醒搖了搖頭說道:
“局座,她一開始不在名單裡。”
戴老闆一口氣沒撥出來,憋在胸口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緩了一會後,戴老闆才驚怒交加的看著沈醒問道: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彙報?”
沈醒苦笑不已,只能說道:“局座,名單雖然是我擬定的,可卻要送去侍從室那邊,讓他們最後確定。”
“今天名單送回來,我才看到上面多了孫玥的名字。”
氣極的戴老闆深呼吸了幾次,神情平復後默默坐回了辦公椅上:“侍從室,又特麼是侍從室,一群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蠢貨。”
“以你對孫玥的瞭解,她,有問題嗎?”
沈醒緘口不言,戴老闆也是自嘲一笑。
要是孫玥有問題的話,那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涉及多位高官和實權師長、旅長。
這種話說出來,戴老闆自己都感覺害怕。
“他們現在的位置在哪?”
“恐怕已經接到人了。”
“哦,那為什麼.”
戴老闆原本想問,接到人為什麼還沒有一份彙報上來。
結果,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鈴鈴鈴——
不好的預感從戴老闆和沈醒心底莫名升起,戴老闆等著鈴聲響了五六秒後,這才伸手接起電話。
一直觀察著戴老闆臉色的沈醒,拳頭已經攥緊了。
因為戴老闆的臉色已然變得鐵青,雙眼中血絲都冒了出來。
砰!砸斷電話,戴老闆面色陰鷙的看向沈醒:“膠捲燒燬了,約翰被燒傷,正送往醫院救治。”
沈醒都有所準備了,可親耳聽到這個訊息,沈醒都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了。
幼虎費勁千辛萬苦,軍統犧牲了那麼多特工,還欠了地下黨一個天大的人情。
結果現在說約翰被燒傷了,膠捲也被燒燬了,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從今天開始,軍統在地下黨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不說地下黨了,恐怕這個訊息傳開後,第一個來道喜的就是中統!“是孫玥?”
沈醒的問題讓戴老闆感覺心臟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現在他最氣憤的就是,約翰身上突然起火,下手的人是誰,到現在居然都沒有查清楚。
“還不清楚,接觸過約翰的人很多,可單獨接觸的卻沒有。”
“已經查清了起火源是白磷,可誰在約翰身上放的白磷卻不知道。”
怒火中燒的沈醒重重點頭:“我這就去帶孫玥回來,一定是她!”
戴老闆見狀怒吼道:“站住!兩個旅長,一個師長,還有一個國防部一個教育部的,人家是有後臺的,現在人已經被軍方帶走了,你要查她,你怎麼查?”
“那就不查了嗎?”
戴老闆嘆了口氣,揮揮手說道:
“你先出去,這件事我來解決。”
沈醒無奈離開,戴老闆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小鬼子的特務所為。
畢竟其他人,沒理由毀壞那份膠捲,就算是76號的人也沒有理由。
而能明確知道約翰一行的軌跡的.軍統總部還有日諜啊!而且還是能接觸到機密檔案的日諜.又或者說,是侍從室出了問題?戴老闆坐在辦公椅上思考了數秒,最後拉開身前的抽屜,裡面擺著一部電話。
撥通——
“校長,我,雨農啊.”
魔都,西摩路的街道上,車上等候的趙軒第一次取出了一根菸點上。
一根菸,三口結束後,趙軒才踩下了一點油門,聲音冷冷地響起:“膠捲被毀了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事情都辦不好,當初我還不如直接把約翰先生送回美國。”
“幼虎,這件事.”
“不用解釋,藉口再多有什麼用,他們能讓膠捲變回來嗎?”
言罷,趙軒將車停在了一處拐角:“約翰先生情況如何?”
“這一點你放心,救治及時,只是輕度燒傷。”
“呵,輕度燒傷,下手的人呢?”
坐在後排的牛師傅臉色羞愧,雖然約翰從魔都離開後,就不歸他管了,可畢竟是從他手上送出去的。
“跑了。”
這兩個字一出來,趙軒直接被氣樂了:“跑了?他沈醒現在也學著尸位素餐了?”
牛師傅趕忙解釋道:
“沈處長根本沒見到孫玥,她是從軍方那邊的禁閉室跑掉的,負責看守她的人被策反.”
都不需要牛師傅說清楚,趙軒就能想到整個事件的經過。
“見色忘義,見利忘國,好得很。”
“那麼牛師傅,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嗡——
轎車啟動,趙軒心情沉重的開著車朝申江大學而去。
周梅可以多活些時日,但孫玥必須馬上死!
校門口,剛剛出來的刀婭就看見了停在不遠處的別克轎車。
欣喜的刀婭蹦蹦跳跳的跑了幾步後,放輕腳步悄悄來到了駕駛位車視窗,瞧著有些發呆的趙軒,刀婭彎下腰,雙手做喇叭狀在趙軒耳邊喊道:
“姐夫!!”
“你幹什麼呢,看誰發呆呢?看上誰了?我警告你啊姐夫,你可不能對不起我姐姐!”
趙軒揉了揉耳朵,沒好氣的看向刀婭:“上車,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
刀婭吐了吐香舌,繞到副駕後便開門上車。
回家的路上,趙軒雖然表現的跟往常一樣,可刀婭還是感覺自家姐夫心不在焉的。
“姐夫,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姐姐又惹你了,你告訴我,回去我教訓她!”
“咱們可是戰略合作伙伴!”
趙軒瞥了眼刀婭,壓根不想跟她搭話。
接觸到趙軒那個眼神,刀婭直接炸毛了:
“姐夫,你剛剛那眼神什麼意思?你覺得我不敢嗎?我告訴你,小時候我經常揍我姐姐的!”
“呵呵,你也說是小時候了。”
西摩路,咖啡廳。
“姐夫,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刀婭雙指捏起一塊糕點美滋滋的吃了一口,好奇的眨巴著眼睛,嘟嘟囔囔的就開始詢問。
只是問完之後,刀婭眼睛一亮,抬起水杯將口中的糕點順下去後趕忙壓低聲音問道:
“姐夫,你不會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去做壞事吧?就像醫院那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