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發

相比而言，汪老爺子砰的一聲，就化作了碎肉，死的一點痛苦都沒有。王子凌也是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就變成了軀殼。

而方縣令卻是從頭到尾將這些看在眼裡，這種絕望，是其他人沒有感受到的。

汪小靈喝著美酒，看著天空中的月色，似乎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眼神變得十分迷離。

“有生之年，我可能是回不到東海了。”汪小靈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了餘干縣某個街道處。

在那裡，張老頭正拿著巨斧，裝作不經意的從身旁的路攤子上走過。

那個賣著夜宵餛燉的路攤子，王子凌正十分嫻熟的將手上的餛燉盛好，遞到了張老頭的眼前，“老爺子，要不要來碗夜宵餛燉。”

張老頭聞言腳步輕微的一頓，笑著說道：“年紀大了，胃不好，夜裡不能吃東西。”

王子凌心裡冷笑，你這老頭夜裡提著巨斧，哪裡像是那些身體不好的老人。

王子凌正好行動，耳旁傳來汪小靈的聲音，“不要動他，他是給二哥準備的。”

王子凌聽完手上一抖，倒不是被汪小靈給嚇的，而是被她口中的那個二哥嚇的。

“哈哈哈，既然老爺子不吃，那就算了，”王子凌將碗端回，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晚上老爺子要注意身體啊。”

張老頭漫不經意的點了點頭，從王子凌的鋪子穿過去。

等張老頭走後，王子凌有些懊惱的將碗裡的餛燉倒回小木槽裡，“二哥一來，哪裡還有我們的份。”

“好了，別玩了，吃點點心爭取到達第三境。”汪府涼亭當中的汪小靈看著有些任性的王子凌，有些好笑，生前愛玩這一套，死後成形又愛玩這一套，就不能換個花樣。

就在汪小靈看著自家四弟的時候，他卻沒有發現，在這縣城的一個角樓上，有一道目光投向了自己。

這道目光的主人是個身穿深青色的道袍，滿身汙垢，臉部有些僵硬的道人，此時他正看著汪小靈，嘴角微微往上翹。

這道人，竟然就是當初在董家村村口，被遊野道人的黃符逼退的那道詭異身影。

張老頭走在街道邊，心裡還在想著剛才那個賣餛燉的年輕人，“看樣子我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張老頭嘆了嘆口氣，心裡有些不甘心，連自己出來探查情況，也別人盯著，這情況得有多嚴重。

二話不說，張老頭提著巨斧返回地窖，既然知道事情不可為，那便為那幾個孩子想些出路吧。

地窖裡，牛大力走來走去，讓原本就顯得很狹窄的地窖更加顯得狹小。

“我出去看看吧，”樸陽說道，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在這裡坐以待斃。

“我們一起去，”牛大力驚喜道，“我們一起去找張老頭。”

“不，我一個人，你留下來守著萬齊平。”樸陽說道，語氣有些不容置疑。

牛大力看了看靠在牆壁上的萬齊平，“他孃的，我真的是受夠了，”牛大力別過頭去，不在爭論。

牛大力心裡其實很明白，要說實力，那當然是自己這個天生神力要比他們強太多，但要說頭腦，卻是萬萬比不上樸陽他們兩個人的。

因此出去查探，自己確實不是很好的人選。

這次樸陽出去，並沒有拿走黃符，而是將縣令璽印收在了自己的懷裡，因為這東西在樸陽的印象當中，是要比黃符更加高階的東西。

樸陽走出鋪子，看著路上星星點點的人，再抬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心裡感嘆道：“要是沒有這檔子事情，這也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樸陽走走看看，他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檢視從鐵匠鋪到城門口是否有妖邪蹲守，要是沒有，那天亮之後從這裡出去當然是安全的。要是有，那就難辦了。

“這位兄臺，要吃點宵夜餛燉嗎？”樸陽的注意力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吸引，樸陽轉身望去，發現在一個屋簷下，有道人影在那裡忙碌著。

樸陽走過去一看，心裡嚇了一大跳，忍不住的就想往回走。

這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王子凌。

此時的王子凌就像是一名吆喝的販子，不斷的向別人去兜售他的夜宵餛燉。

“這位兄臺，要不來一碗夜宵餛燉，我這裡只收一文錢，很便宜的。”王子凌晃了晃手上的瓷碗，說道。

樸陽感受到懷裡滾燙的縣令璽印，看著如今的王子凌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一般，便對當下的情況有了個明確的判斷。

“千萬不要出意外！”樸陽帶著笑容，一步一步朝著王子凌走去。